这便是受辱了,戴妃较陈妃年长一些,又是早她入宫,还同为妃位,以姐妹相称是常理,没想到卑微到自降辈份仍被陈妃如此对待。
又岂止是颜面难堪。在场宫人俱是低首眼神相交,戴妃似极力忍耐般咬了咬嘴唇,身子也微微有些发抖。
“柳儿的事儿我会好好记着的,让开!”陈妃毫不客气的语气,视戴妃与下人一般,陈妃嫌恶地擦撞经过她的身边。
戴妃被撞开,也不敢再说话,眼中似有泪,她默默地走到傅母甲身侧,卑微地与众宫人站在一旁,傅母戴眼中带火,却无法发作。
傅母甲等宫人也都知道陈妃性子张扬,又是新贵得宠,母国也强,现在还操持着宫中大小事宜,都猜许是国君默许的。
戴妃虽最不受宠,但至少也是夫人,所以谁也不敢轻易确定这后宫的风向,只是见眼下同为夫人的戴妃如此卑微被欺,不免有些心生同情。
戴妃却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窗下的更漏,突然,她只觉胸闷难受,身子发颤,一个不稳,一只手紧紧抓住傅母甲的胳膊,傅母甲忙扶住:“戴夫人,您怎么了?您在发抖?”
“夫人?您怎么了?”傅母戴慌忙近前。
“我胸闷得很,很难受。”戴妃难过道。
陈妃只是自顾看着摇车里的孩子粉粉的,软软的,十分稀奇,一时竟忘了孩子的不祥,想着若是自己将来也会有孩子会怎么样,不由看得入了神。
傅母连忙道:“傅母,快帮我把夫人扶到别处,夫人一动大气就会心口疼。”
陈妃不讲理地嫌恶道:“既是身子不好就避着点人,竟然也敢来看公子,真是不知轻重。”
戴妃被陈妃说得更加憋屈难抑,傅母甲见戴妃哆嗦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胳膊,看起来越发难受,便赶紧和傅母戴扶着戴妃走向偏殿。
待两人将戴妃扶到偏殿坐下,戴妃还是无法缓解,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欲哭无泪,无法就坐,仍是紧紧抓着傅母甲的胳膊,似手一松便要倒地。
傅母戴惶急地带着哭腔道:“这样不行,会要命的,奴婢去请女医。”说完就跑了出去。戴妃现在这样,傅母甲只能临时照看着。
心里又惦记着正内室的公子,又想着内室有乳母,还有陈妃的人,还有两个宫女,人不少,应该不会有事,便只能等傅母戴带女医前来。
“乳母,女医在哪里,我们夫人不太好,奴婢要急死了。”傅母戴并未找宫女,而是急得直接奔向乳母,乳母见她急成这样:“在后殿。”便顺势带傅母戴出了门去找女医。殿内便只剩陈妃的人。
更漏滴下最后一滴。
“夫人。”令儿端着锦盒上前轻声道:“吉时到了。”
“嗯。”陈妃接过锦盒吩咐道:“净室,都先下去。”除了令儿外,其他随行宫人和两个当值宫女都暂退到了外面,门也暂闭起。
这时,却见孔甲从门外跑过来,急匆匆说有急事见夫人,下人没有拦下,孔甲便直接开门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