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儿也总算缓了过来,定了定神:“谢戴夫人,胳膊有点疼,吓着了。”
“应该不打紧,回头找医者看看。”
她赶紧摸找锦匣,一见傅母戴拿着,急道:“这是陈夫人给公子的。”
戴妃看了一眼道:“傅母,这锦匣盖了红布,一定是过了香火的物件,仔细着给令儿。”
令儿赶紧上前接过漆盘,不觉有疑,重新小心捧好。
守门内侍将一行人迎进。这永宁殿外面冷清,不想里面更是冷清,偌大的宫院除了几盏孤零零的宫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除了正殿透出朦胧的光亮,几个配殿漆黑一片。这正是戴妃希望的冷清,但乍一进来总是有点发怵,又见此景不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闭门,这院儿里也不掌几盏灯。”
守门内侍头也不抬回道:“回戴夫人,永宁殿夜里少有人来,宫里人也少,早些闭门、少掌灯更显清静,公子睡得也好。”
走到正殿门口,戴妃犹豫片刻,摸了摸怀里的辟邪符才走进去。
公子正在摇车里睡着,两个乳母一个在旁边看着,一个在收拾着婴儿衣裳,两个宫女守在门口,见戴妃进内行了礼,戴妃示意免礼禁声,两乳母退到一边。
“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回戴夫人,公子睡了,事不多,都聚一起怕出动静吵着公子,就都回各自住处歇着了,只留当值的,其他人有事就过来。”
“听说公子闹夜,我过来看看,顺便带两件新料子的中衣,公子是吓着了吗?”
“没吓着,婴儿身子弱,一有不适就会哭闹,前三个月是要受点儿罪的,但奴婢们一定会仔细经心的。”
这个答话的傅母甲就是负责公子的主事傅母,负责安排公子的里外一应琐事,另一个只负责全心哺乳。
傅母戴将带来的中衣放到摇车旁,傅母甲麻利地取过放进了衣箱中,傅母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看了看戴妃。
“嗯,到底是经年的,你这样说还能让人放心些。”戴妃走到摇车旁,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看这孩子,婴儿虽小,模样还不甚清晰,但眉眼分明,十分好看。
似是刚哭过,小鼻子红红的,眼角的泪还未干,幼小的身躯动了动,小模样十分让人心疼,但却并未得到戴妃的一丝怜惜,反而让她有些嫌弃。
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她注意到摇车旁挂晾的棉巾,嘴角不经意微勾,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她随手假意地提了提被角,当手指碰触到孩子粉嫩脖颈的时候。
那微微起伏的小胸脯上下贴动着她的腕处,突然,有股悸动从她的心底升起,是那种想死死掐住这孩子、让起伏的小胸脯慢慢静止的悸动!
“她也来了?怎么哪儿都有她,行了行了知道了。”陈妃极其不悦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宫苑清亮响了起来。
戴妃忙收回心思,回身到门口迎上前去,示意噤声。
陈妃瞪了戴妃一眼,陈妃看了看摇车上的公子,掩下面上的微微怯意,盯着戴妃压着声音道:“戴妃和以前不一样了,胆子大了,心思也不安分了。”
戴妃依旧是往日的卑怯道:“妹妹是因柳儿的事怪我吗?”
陈妃极为嫌弃道:“谁是你妹妹?”
戴妃窘道:“是是,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不知所谓了。”
陈妃轻蔑道:“谁是你姐姐?你可配做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