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错了!”
小鹿连忙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
唐月轻看了一眼肩膀微微颤抖的小鹿,一腔怒火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了,最终叹了口气,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小鹿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脑袋都快埋进脖子里了,唐月轻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她说道:“不就打翻了个水么?再烧一盆就是了。脚没烫着吧?”
小鹿怯生生的抬起头,用躲闪的目光看向唐月轻,确认是在对她说话后,连忙低下头说道:“没,没烫着……”
“那就好,你去忙吧。”
说罢,唐月轻背着手,摇着头叹着气回屋子里了,小鹿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赶忙蹲下捡起木盆,一溜烟的跑了。
“水贼大哥亲启:
自离别以来,已有月余,愚弟……”
想了想,唐月轻将纸揉碎,丢在地上重新铺开一张纸,继续写了起来:
“水贼大哥,兄弟是上次借了你钱和马的船客,这次兄弟凑了五十两银子,本来是想还给你们的,谁知宁城闾右——吉祥坊——二巷口——第三家的——文府——文老爷仗着认识大官,将兄弟的钱骗走了!
你们若是想要钱,就去他家吧,上次借你们的黄鬃马还在他家马厩栓着呢!兄弟没别的意思,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而且住在城里不好动手。顺带说一句,文家有钱,有很多钱!而且家里只有文老爷和他夫人还有一个俊俏女儿,以及两个丫鬟,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厮以及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账房,没有狗。”
第二天,唐月轻带着信来到醉仙楼,找到一个找活干的游侠,将信塞给他,付了一两银子,那游侠斗篷遮面,看不清真容,背上背着一柄宝剑,对着唐月轻抱了一拳,便匆匆离开了。
这也是酒楼里的一大特色,有许多武艺高强的游侠常年呆在酒楼中,若是有人需要送信、寄东西、寻求保护、甚至是解决仇家,营救被贼寇绑票的亲朋等等等等各种服务,游侠们都会出手,先付定金,待事成之后再付足谈好的价钱。
唐月轻没钱请游侠出手,但让他们送信跑个腿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他相信,那几个水贼一定会被自己信中的信息吸引。
做完这些,唐月轻在酒楼买到了王大人平日里的路线,便起身赶往城主府衙,待到了府衙门口,便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无聊的在地上画圈圈。
晌午时分,王大人和一众同僚下了值,一路谈笑风生走了出来,唐月轻见状缓缓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王大人。
王大人看到唐月轻时,明显一愣,不过随即脸色如常,笑着和同僚挥手告别,而后就钻进马车,在家丁护卫的拥簇下缓缓离开。
走了片刻,马车里的王大人有些不安,从马车后窗看去,唐月轻远远的跟着,不紧不慢。
“停!”
马车停了下来,家丁赶忙上前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王大人探出头,脸色阴沉的指着后面远处的唐月轻说道:“把那小子给本官喊过来。”
家丁疑惑的看了一眼唐月轻,点了点头,便跑了过去。
片刻之后,家丁领着唐月轻来到马车旁,王大人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唐月轻问道:“小子,你跟着本官做甚?莫不是前些日子的事心有怨怼,想加害本官不成?!”
唐月轻连忙拱手低头,惶恐的说道:“恩府说的哪里话!您误会学生了!”
“那你说,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学生上次也算是给恩府纳了投名状,但回到家中思来想去,觉得诚意不够,便想着再备些薄礼,登门聆听恩府教诲。正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若能得恩府相授,功名自不远矣!只是学生愚钝,不知道贵宅在哪,摄于恩府官威,又不敢上前搭话,别无他法,只好出此下策,不想惊扰了恩府,罪该万死!”
一听是送钱的,王大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子,开口说道:“本官家住闾右雁过坊,进了坊门随便打听一下便可知晓,本官公务繁忙,只有四日后休沐时闲暇在家……”
“学生明白了!”
王大人满意的放下帘子,车夫挥起鞭子,轮子缓缓而去。
唐月轻面带冷笑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老小子你等着!明早老子便去雁过坊打听你家在哪,晚上就弄死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