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甚呢。”夭急匆匆的跑走,不消片刻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干净的麻布、小骨刀、还有集市里专治皮肉伤的草药。
族长们一脸赞许的点了点头,余光间瞥见了峰的动作,王美丽狐疑了一声,睁大眼睛去看。
他在做什么?峰手忙脚乱的坐在断腿男人的身前,抽出了腰间的骨刀,开始“咯吱咯吱”的,三两下割破了固定木板的藤条,眉头紧锁,额间渗满了汗液,嘀嘀咕咕:“怎么办,兄弟,你咬着牙,撑住,我重新给你接一下。”
男人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腿,惊恐的看着峰求饶,“峰,我的胳膊也破了,你也学着夭,把我的胳膊包一包,求你别动我的腿!”他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峰一把捏住了男人的肩头,强行稳住后者,“不成,胳膊上是小伤,断腿是大伤,我给你包个胳膊,那赢不了!需给你重新接下腿才成!”
“来,你把这个咬着!”峰从屁股底下掏出个石子,二话不说,强制性的填在了男人的嘴里,开始动手。
“啊啊啊!!!救命!”男人囫囵出声,吓得往后挪了好几步,拖着伤腿,一边蹬一边退,看的众人捏了把汗。
王美丽无语至极,“行了!!!”
“赶紧把他抬下去。”女姚部落的族人们,也不想见男人受第二次伤,尤其祭祀台上的族长们发了话,面色阴沉的就差骂人,几个男人急忙拦住峰,把受伤的男人抬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姚巫祝那边又传出了支支吾吾不小的动静。
王美丽可算是开了眼,这个残次品巫祝拿着一碗姜汁,开始跳大神,一边跳,一边往男人受伤的脸颊上喷姜水,痛的男人咬着牙不停地哼哼。
女鹿大巫祝的脸颊上闪过了一抹“晦气!”她这般有本事的巫祝,也没这样子救过人,把驱邪的招始在好人身上!
王美丽为他默默的叫了声“痛!”
峰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王美丽等夭给族人包扎好后,摆手说了声:“停!”
三人看着她,等待她宣布结果,不过她不说,她要是说了,那就成了偏颇,“几位族长,你们看?”事实明摆着。
女熊冷笑一声,“我站夭那边儿。”
女鹿:“我也更喜欢夭的做法。”
女鹿大巫祝颔首,“不错,要是换做我,也会和夭一样,给族人敷神草,再用麻布包裹。”至于女姚巫祝?那是甚玩意儿,治病不会,怎么连驱邪的咒法都能说错?
除去王美丽的其他九位族长,都一致选了夭,女姚部落的族人们点头同意,没有人多说话,毕竟,夭的做法,他们心中也认可。
夭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眼族人,笑容灿烂,让人忍不住跟着笑。
第一场比试,夭胜了!
只是女姚巫祝一脸愤愤不平,气急败坏的扔掉了手里的姜汁,将陶碗打了个稀碎,在众人面前直视王美丽,“这不公平。”他瘪了瘪嘴,跟女娰正面叫板,他就不信,当着所有人的面,女娰敢发怒?
心眼还挺多,王美丽挑眉,“你说,哪不公平?”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女姚前任巫祝那死出?想吃毒蘑菇粉了?
女姚巫祝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女娰族长,你说第一个比试偏向我!那为甚不比祭祀,不比祭神,念咒,非要要比救人?”女娰她分明是偏心夭,他以为女娰是个精明人,不会让女姚的女儿当族长,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蠢的。
“对啊,为甚不比祭祀,巫祝更擅长祭祀!”
“大巫祝走了,女姚部落缺巫祝,缺每日的祭祀。”女姚巫祝三两句煽风点火的话,将支持他的族人们情绪调动起来,对着王美丽发难。
“你?”女鹿大巫祝冷声喝道,刚想斥责女姚巫祝,被王美丽给拦住了。
小伎俩,她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大难关门避祸,平安出来争名”的小人,步步紧逼的问道:“比祭祀?比祭祀天神?祭祀地母?祈求快乐?祈求吃食?祈求河流不发大水?还是祈求天不降风雨冷雪?”
“我告诉你,天神最为公平,天神不会偏颇任何部落!”
“快乐,是族人们亲手创造的,吃食,是族人们亲手种下的,独挡河流发大水的墙,是我们一块块垒起来的,天降风雨冷雪,我们有木炭厚衣!”
“我们敬仰天神,但会因为敬仰,就不用做营生了吗?因为敬仰,受了伤,得了病,就不用治了吗?”
顿了顿,王美丽看向众人,冷静沉着的说道:“祭祀,是因为我们的崇敬信仰,但治病,才是我们更需要的。”马克思不是说过,宗教是支配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简而言之就是信仰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
说两句神赐我吃食吧,神可没那闲工夫管普通人!
众人心中一震,呼吸有些不顺畅,女娰族长,胆子真大!不过女娰族长的话,他们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女姚巫祝连连后退了几步,王美丽字字诛心,她连天神都敢挂在口头上,又怎么会怕他这个冒牌巫祝,她还是占理的那方。
王美丽语重心长,感叹连连,开始演感情戏,“我第一场比试,明明是偏向你,你问问几位族长,她们部落里的哪个巫祝,不会治病?”
“谁知道你”
“唉,夭是族长的女儿,吃不愁,喝不愁,连一个无忧无虑的丫头,都会治病,可你”她痛心疾首的再一次叹息了一声,听得众人眉心都纠结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