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憨打开饭盒吹了吹，拿起羹匙把粥送到王雅梅嘴边：“几头猪算得了什么呀，你要没事那才是万幸啊。这个王八蛋，我早该动手抓住他！”

“你知道他们是谁？”

“差不多少。我现在奇怪的是，咱的猪场，墙头有刺鬼儿大门有锁，每个养殖区都严密隔离，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就一找一个准儿？”

王雅梅脸色绯红：“大憨，他们不但打了我，还……，还撕坏了我的衣裳……”

“我知道。”

“啊，你、你看见了。”

“不用看见。我进屋的时候看见胡姐给你盖得那么严实，我就能猜到八九分。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胆大包天啥事儿都敢干。让我逮着非活劈了他！”

“大憨，他们只是，只是……撕坏了我的衣服，再就……，啥都没有……”

“雅梅姐，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不过呢，我觉得咱们得结婚了，不能再让你一个人睡在养猪场……”

“傻子，他们就是知道了你们都不在家才敢闯进来的。你说他们这一下把我打成植物人……”

“呸呸呸！真要那样，我就像现在在床边守你一辈子。来再吃一口。”

王雅梅深情地看着庄大憨：“大憨，你明天一早就该走了吧？”

“干什么去呀？”

“破案抓贼呀。”

“不忙。你不出院，我不离开。”

高中没毕业，王雅梅就回到渔窝棚，连民办老师都没干几天，就琢磨自己养猪。是老江湾有名的猪校长。

这个养猪场，凝聚了她全部的心血。这些猪种，是她和大憨顶风冒雪忍饥挨饿从遥远的抚远弄回来的。这些猪是她和大憨的心血，也凝聚着他们的感情。

她很后怕，越想越后怕。她没想到那些偷猪贼那么胆大，偷了猪，还要糟蹋人！幸好苍天有眼，那个坏蛋只是撕破了她的衣服，没能得逞下一步。要是万一失了身子，自己怎么面对庄大憨？只能跳野妹子江了！

后脑勺的包消退以后，她再也不肯在医院躺着了，说啥都得回家！

庄大憨百般恳求，让她再住一天，把最后一次输液做完，明天上午十点出院。

次日一早吃了点早餐，庄大憨就把王雅梅交给黄淑兰出门办事去了。王雅梅打完了吊针已经八点多了，还是不见庄大憨的踪影。她以为庄大憨不愿意让她出院，故意躲了出去。她就拜托护士帮忙，让黄淑兰下楼办了出院手续。

将近十点庄大憨才满头大汗跑上楼来，他竟然没再劝王雅梅继续住院，而是买了一大盒子药物，收拾东西跟病友道别下楼出院。

庄大憨一直把王雅梅黄淑兰带到一辆崭新的红旗轿车前：“请上车！”

王雅梅惊异地看看轿车，再看看庄大憨：“大憨，这是……”

“嘿嘿，给你买的！算是这次养猪场事件，给你的精神补偿。上车，咱们回家。”

红旗轿车虽然比不上德国人的奔驰，可是那时在三江市也是首屈一指的私家车！不要说黄淑兰不知所措，就是王雅梅也是心头乱颤。

坐进轿车，如腾云驾雾一般出了三江市区，眼前的公路两旁又是村庄农田。庄大憨从车窗下的收纳箱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小刀交给王雅梅。

“这是啥玩意儿？”

庄大憨把刀子塞进王雅梅手里：“这叫蒙古剔！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拿这玩意儿捅他！别看它小，连厚牛皮都能一下扎透了。”

黄淑兰：“大憨哪，你意思是说那帮王八犊子还敢进猪场？”

庄大憨握着方向盘：“他们要真敢再来，那倒省事了。这么忽隐忽现，我盯他们好几年都没法下手。”

王雅梅：“你是说派出所抓不住那些偷猪贼？”

“哼哼，指望他们，吓唬老百姓还行；要破案，猴年马月吧。”

一辆红旗轿车停在王家大院儿，王雅梅回来了。

王家大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人们只看见了王雅梅母女，却没看见庄大憨。

庄大憨现在坐进了獾子洞养猪场的门卫室里。二泡卵子、冯大裤裆局促地坐在他对面。

“值夜不让喝酒，你们俩不但喝了，还喝那么多。这是你们的错。”

张二泡卵子：“大憨，天地良心，我可真不是故意把老冯灌醉的。那天我都不知道门卫室里有酒啊。”

“你们喝的什么酒？”

冯大裤裆：“是江懵灯扔在这儿的。我那天实在闲得慌，江边狼嗥我有点害怕，就把老张叫过来，喝点酒壮胆儿……”

“那酒还有么？门卫室不能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