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玖等不及了,就去张大夫那儿走了一圈,仍是不见韩瑭的踪影,不由有些泄气。
一种被骗的感觉席至全身。
韩瑭骗了她……
她有些不懂,若是不想帮她,和她说就是了,一走了之算什么?
还是说答应了她又反悔了?觉得她挟恩图报,把珠子换了给她没好处?
可又想到她娘说的别人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她也就释然了。
果然人不应该太留恋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什么狗屁忘年交,这东西也是不作数的。
她回到家中,郑婴还在睡着,近来她娘清醒的时候更少了。
她撑着下巴靠在床前,深深望着郑婴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握住娘亲的手。
娘亲的手依旧有些寒凉,她便将那柔软细腻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之上。
“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什么去做婢女的,让你难过。”
若不是她胡乱说话,娘亲也不会昏倒,都是她的错!
“娘,你这么好……”她吸了吸鼻子,擦着眼角的泪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会拿回来人参,娘亲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她去镇上求药铺老板,日后她会赚很多很多钱,再还给老板,好人会有很多很多的,娘亲也会没事儿的。
……
待到月色清朗时,江三玖避过江四六,偷偷起身,穿了厚厚三层,便往祁连镇去。
正月的天还有些冷,她走了很远的路,鞋都有些磨破了,冻得她脚趾头生疼。
身上裹得还算严实,倒还挺暖和,只是焐得她有些渴。
她记性还算不错,沿着齐老爹当时带她的路走,晚上除了风大一些,吹得脚趾头疼以外,都挺好。
冬日里那些虫蛇鸟兽也都乖乖不出声,这让她胆子大了不少,脑袋缩在衣领里,头上戴着她爹的帽子,不至于吹头顶。
就是爹的帽子有些臭臭的,她皱了皱鼻子,想着回去得好好洗洗爹的帽子。
江三玖一脚踩在雪里,冻得叫出声来,“好凉!”
她抬起脚,只见脚指头上沾染了几颗小雪粒,不一会儿就又化掉了。
她太渴了,光是嘴里的口水已不够,半跪着身子,拿手捧了一抔雪,一口咬下去,凉意进入胸腔,滑入胃里,不由喟叹一声。
不过须臾。
只见月光飘摇,剑光寒影。
她被晃得闭紧了眼睛,下一刻,只听一阵打斗声传来——
“啊!我要杀了你,为义父报仇!”那人怒喊,声音怨毒。
江三玖将手中的残雪甩下去,晃晃脑袋,待眼睛没那么刺痛,才半低着身子,透过矮树,看向发声处。
树影婆娑,风擦过剑身,发出阵阵嗡鸣。
只见那两人皆受了伤,血浸透衣衫。
江三玖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半身是血的白衣“仙人”。
“仙人”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说的要为义父报仇,是说要向“仙人”报仇?
要杀他吗?
她借着月光看到“仙人”神色未变,只一条血痕顺着他的指尖流过剑身,汇成血珠,“啪”地碎在地上。
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白衣“仙人”命大,那黑衣人的剑偏了,只划破他的衣裳,黑衣人见此,更是气怒,抬脚便朝“仙人”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