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远实在是绷不下去了,他腾得站起身,“若是王爷无他事,下官便告退了。”
容怀挑眉,“怎么,恼羞成怒?”
陈泽远,“我……”
容怀轻呵,“你当初调侃本王男德出众可当贵妃时,本王可并未像你这般沉不住气。”
陈泽远,“?”
容怀抬抬下巴,“坐下。”
陈泽远抿抿唇,到底还是坐下了。
容怀也不再多调侃他,只道:“别人不了解,本王却是了解得很,你若是不想,她连碰你的衣裳都碰不到。”
陈泽远抿唇不语,也没有反驳,毕竟容怀说的是事实。
若非他愿意,那女人是碰不到他的。
而容怀睨着陈泽远,颇有几分语重心长,“说来,那女子亦是无辜,沦落青楼非她所愿,到如今她也并无多余选择。既然你碰了人家,就不要再端着你那清高姿态。”
容怀平日里并不喜欢同人说这些,对陈泽远这么说,也多是因燕姝的缘故。
说是可怜也好同情也好,燕姝对那温柔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何况,也的确是燕姝怂恿了人家,走到了这步。
再来,容怀也了解陈泽远,他若是没有丝毫心思,温柔也绝不可能得逞。
不过容怀也了解陈泽远的性子,过于刚直,用另一个世界的话说就是过于大男子主义。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个世界的男子,几乎都是如此。
所以,容怀才会想着,好好提醒提醒他,免得他以后后悔。
陈泽远闻言蹙眉,“我当时的确是一时冲动……”
的确,是他愿意,可也的确是有一部分因酒意上头。
色令智昏,他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容怀忽然将一物扔给他。
陈泽远下意识接住,是一本书,是容怀之前没事就拿出来翻的那本男德手册。
他眼角抽抽,看向容怀,“什么意思?”
容怀唇角轻撩,嗤笑,“以往喝了酒也没见你这么冲动,见色起意就是见色起意,有何不敢承认的?”
陈泽远莫名尴尬,容怀又道:“多年朋友,也别说我不帮你,不过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否则,以后追妻火葬场的时候可别跟我哭。”
陈泽远疑惑,“追什么,什么场?”
他自然是听清了容怀的话,可他不能理解?
妻,是指妻子?
那火葬场又是指什么?
当然,如果从字面意义体会,陈泽远能体会到葬的意思。现下也的确有地方有风俗,人死后用火烧毁尸体,是以火葬。
可这话连在一起,他却是完全不能理解。
容怀也只是笑笑,“陈大人多看看书,自然就懂了。”
说完也不管他是不是明白,不再多说,转而说起正事,“再有两个时辰,本王便要同陛下随军离京……”
半个时辰后,陈泽远从留凤宫偏殿出来。
接过宫人手中的大氅披上,这才抬眸看向天边。
快天亮了,光芒隐隐,几欲穿透云层。
为了避免替子出现纰漏被人发现,容怀借口伤重未愈今日开始停早朝,只半月一次。
陈泽远自然也不用再留在宫里,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过他转头看了看重新关闭的殿门,想了想容怀说的那什么追妻火葬场,还是从袖中抽出那本男德。
只是将书翻开,才看到第一页的第一行字他就铁青了脸色。
‘男德一:妻子为天,不得不尊!’
陈泽远,“?”
什么玩意儿!
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怎能让妻子压在头顶为天!
陈泽远咬牙,很想将书扔回给殿中的容怀。
忍了忍才又将书重新放回袖中。
拿回去,当柴火烧!
于此同时,另一边马车上,正赶往军营的战贺也正在翻那本男德。
从礼部回去后他就开始看,开始时,亦是觉得这书实在是不顾纲常,让男子背此书,实在羞辱。
他甚至觉得这是摄政王的诡计,故意以此,让其他男子知难而退不去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