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太累了,燕姝这一觉睡得的确特别沉,也没梦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儿。
容怀却是没怎么睡,他哄着燕姝睡着后便起身。
毕竟一早就要离京,很多事都需要妥当安排。
容怀甚至也有些感谢幕后之人。
毕竟若非是他们坐不住忽然搞出崔永泉尸体这出事来,而姚蕴正好被他们利用,他其实也不好在这时候将左相姚蕴拿下。
如今他借机将姚蕴关押大理寺,朝中只剩右相辅政,加上陈泽远等人从旁协助,容怀自然放心许多,也就不用担心出什么大乱子了。
不过离京的时间到底有多久现在也不好说,所以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了,可陈泽远持着容怀的令牌还是毫无阻拦的入了宫,容怀在留凤宫偏殿见他。
陈泽远到时,容怀正悠闲的靠在燕姝那张软椅上,一边批阅重要的折子,一边喝茶。
陈泽远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他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寒霜之气,语气不那么好,“这大半夜的,王爷睡不着?”
容怀抬眸看他一眼,轻飘飘道:“陈大人看来睡得不错?”
陈泽远正脱大氅的动作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轻闪,随后便又恢复寻常。
将大氅脱下递给一旁伺候的宫人,他语气不明,“若是王爷不扰人清梦,还是不错的。”
容怀笑了声,“给陈大人上热茶。”
等茶端上来,宫人们随之退下,将殿门关上。
陈泽远也不等容怀开口,已经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两口,“这么晚了,不知王爷有何事?”
说着,他又不满道:“夜半宵禁,下官出门进宫极为不便,王爷使人前来传召又费去不少时间,王爷何不自己前来大理寺?”
容怀垂眸继续批阅奏折,闻言轻笑,“陛下若是醒了,见不到本王会不开心。”
陈泽远,“……”
呵呵。
正想说话,容怀又忽然道:“怎么,难道陈大人身边也有什么人,醒了见不到陈大人会不开心吗?”
陈泽远,“?”
刚想出口的调侃吞了回去,他目光微闪又喝了口茶,这才清清嗓子,“王爷说笑了,下官一心办案,可没有王爷这样的闲心享受风花雪月。”
“这样啊……”
容怀点点头,“本王本还担心,会不会扰了陈大人的美事。”
陈泽远有些绷不住神情了,他将茶盏放下,“王爷叫下官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闲话?”
容怀挑眉勾唇,“若本王真想说闲话,就不会拦着陛下去看你的笑话了。”
陈泽远,“?”
果然,陛下是故意将他灌醉的。
所以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是陛下让她来勾引他的?
正想着,容怀便又笑着道:“陛下贪玩,说什么奉旨勾引,本王倒是也很好奇,陈大人面对如花美眷,竟然还能坐怀不乱?”
陈泽远手指微颤,义正言辞道:“下官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无,如何当得起大理寺卿一职!”
“是么?”
容怀放下手中批好的折子,抬手,指腹抹过自己的下颚,“陈大人定力非常,本王自愧不如。”
随着他的动作,陈泽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很明显的齿痕,再深一分就可见血。
陈泽远眼角抽了抽,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微变,他下意识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容怀已经开口了,“陈大人看到本王下颚上的痕迹了吗?”
陈泽远手一顿,容怀弯唇,“这是陛下咬的。”
陈泽远,“?”
他并不想知道那是谁咬的,可他觉得,容怀这话别有他意。
果然,下一瞬容怀就挑眉,“所以陈大人脖子上的痕迹,又是谁咬的呢?”
陈泽远僵住了。
他脱下大氅时全然忘记了,脖子上被那女人咬出了血,伤得比容怀还深。
而容怀明显早就看到了,也什么都明白。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容怀笑着摇头,“陈大人果然是君子。”
这话中调侃明显,都这样了还君子个屁。
陈泽远默了片刻收回了欲盖弥彰的手,他看着容怀,忽然也笑了笑,只是笑容无奈而苦涩,“若非王爷纵着陛下胡来,下官何至于此?”
一世清明,一世清白,一个下午全都毁了。
容怀挑眉,“因为本王以为,陈大人倒也不至于被十几杯梨花酿醉倒?”
陈泽远眉心微动,容怀笑笑,“果然啊,陛下说得没错,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是调侃他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