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燕姝一字一句都毫不留情面,容怀却并未有丝毫要替姚蕴说话的意思。
然而燕姝心里大概又明白,姚蕴所做的一切怕都是为了容怀。
在姚蕴心里头,她是不配做皇帝的。
而现在燕氏凋落,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要真算来,怕也只有容怀才配了。
对上燕姝的目光,容怀默然一瞬,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容怀看得出来,姚蕴今日这出其实还有个目的,想让燕姝和他再次离心。
毕竟姚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容怀做皇帝。
燕姝若是个正常的皇帝,自然不会允许身边有这样的危险存在。
容怀终于冷声开口,“就算崔永泉和兰漪皇后有私,又能证明什么?”
姚蕴唇角勾出讽笑,“要证明,其实也很简单。”
他重新看向燕姝,“只需将陛下的血滴上一滴在崔永泉的骨骇上,一验便知。”
燕姝目光微闪,容怀神色瞬沉,“大胆!”
姚蕴面色不改,笑看着燕姝,“陛下可敢,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当场验亲?”
燕姝下意识握紧手心。
容怀眯眸,眸光彻底冷下,抬手,掌风便要落在姚蕴身上。
燕姝忙制止了他。
她同姚蕴对视,鄙夷的挑眉,“朕,有何不敢?”
“陛下?”
容怀显然并不赞同她这么做,燕姝却只是捏捏他手指,“阿兄不是同朕说过,朕血脉不会有异吗,莫非是在骗朕?”
容怀,“臣自然不会骗陛下。”
燕姝轻笑,“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朕有什么好怕?”
容怀心情却并不轻松。
姚蕴敢这么说必定是心有成竹,若是这尸体被做过什么手脚,燕姝这一滴血下去,岂非是告诉所有人,她血脉不纯?
燕姝却并不迟疑,当下便让人去准备。
将崔永泉的尸体带去明政殿,再召百官入宫。
也如她所想,朝中官员多数早已经在宫外候着了,许是就等着人通传。
容怀冷着脸将燕姝拉到后殿,挥退所有人,“善善,你不该这么冲动。”
燕姝却不这么想,“可若我不滴这一滴血,不是更让人怀疑吗?”
容怀嗤笑,“他们敢!”
“面上是不敢,背地里如何议论谁人可知?若是再传出去,大燕的百姓都知道了又如何?”
燕姝抿抿唇,“人心不稳,江山则不稳。我若是不让他们心服口服,早晚还会有这一遭。”
容怀看着她不说话,燕姝想了想,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腰身,这才又仰头看他,“何况,阿兄不觉得奇怪吗?”
容怀垂眸看向怀里的人,默了默终究是一叹,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宽椅坐下,“自然是奇怪,毕竟姚蕴很肯定陛下是崔永泉的孩子,这也是臣不愿意让陛下应下的原因。”
现在他们还未明白背后人阴谋所在,冒然行事,只怕会落入陷阱。
反正就算燕姝现在不应,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燕姝轻摇摇头,“棺木中的人没有易容,我也不可能是崔永泉的孩子。可如果滴血时,真的骨血相融了,那阿兄觉得会是为什么?”
容怀眸光暗下,“善善认为呢?”
“不知道阿兄当时有没有看到,寒玉棺上,刻着两行字。”
燕姝看向虚空,轻幽幽道:“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
她莫名想笑,“母后爱崔永泉,爱到了如此地步吗?”
容怀抿唇不语,想来应该不会。
毕竟很可能还有另外的男人存在。
现在想想,兰漪皇后如果真的会为了崔永泉,不顾儿女,甚至连命都不要,又怎么会再同其他男人相好?
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