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胡僧,果然和我们中原的僧人不同,不仅可以喝酒吃肉,还随身带着小兽。”落落边吃东西,边打量着奇怪的食客,“有萌宠呀。”
“西域的僧人或许都这样吧。”燕菲菲的眼目始终盯着那只小兽,小兽的舌头让她似曾相识。
“你们小点声。”重明说道,“那样谈论别人可不尊敬。”
胡僧耳听八方,早听到落落和燕菲菲的言语,提高嗓门:“西域僧人也一样讲修行,修心为要,修身在其次。我这只小兽乃属妖族,可不是平常的生灵。”
“那你是捉妖伏魔的僧人了!”秋练猜测。
“没错,我要把这只小妖带回天竺国。”胡僧用手将嘴边的油脂擦去,“它离开故土太久了。”
“你怎么说它是天竺的?”重明纳罕,“不就是我们中原常见的鼹鼠吗?鼹鼠饮水,不过满腹,人活世上,也只求一日三餐。”
“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胡僧说过,看向小兽,“施展施展你的能耐。”
小兽得到命令,从长凳上跳下,落在地上,化身成为个蓝眼碧发的西域少女,眉眼流盼,姿色绝代。
西域少女向重明等吐吐舌头:“我才不是鼹鼠,是小妖,你们从来不知晓的妖。”
“它是······”秋练已经猜出,转向重明求证。
重明也已猜出,点点头:“就是它,师父口里异域的妖怪。”
落落也已认出,刚要张口,就被重明捂住了嘴巴。
西域少女坐在胡僧身边,和胡僧一起享用美食。
胡僧很快酒足饭饱,放下双箸,拍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对西域少女说道:“剩下的都是你的!”
西域少女变回小兽,从口里吐出许多条红色的舌头,那些舌头伸入碗碟里吸食酒菜,不多时,碗碟皆空。
燕菲菲目睹此景,突然明白,小兽的舌头和“海蚕”是一样的。
“它的舌头就是当初伤害春生的海蚕。”燕菲菲惊呼,豁然站起,奔向小兽。
胡僧见机,抱住小兽,风似地飞出,身后泛起阵阵红色的烟雾。
重明、燕菲菲等从红色的烟雾里跑出去时,已经不见胡僧和小兽的身影。
他们就要回客栈,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坐在他们的桌边。
姜澄看到那青年,起身过去,坐在对面:“真的这么巧,你也在湄州。”
“是啊,太巧了。”青年人说道,“我的好朋友。”
燕菲菲见到进来之人后,满脸愤怒,双手紧握,时刻都要跳出去动手的样子,秋练见此,抓住燕菲菲的手臂,以免她做出过激的举动:“他是?”
“他就是杀害我父母和两个姐姐的仇人,高羽。”燕菲菲咬牙切齿。
“燕姑娘,你也在这里。”高羽挑衅似地说道,“当初我放过你,你应该感念我的恩德。而我不杀你,完全是看在姜澄的面子上。”
“你杀害我的父母和姐姐,还说出这样的话,无耻至极。”燕菲菲想要起身,被秋练按住,因为燕菲菲似乎并不是对方的敌手。
“看来,我不能好好在这里喝酒。”高羽感受到燕菲菲浓浓的报仇之心,转向姜澄,“我们难得碰到,先不要说别的事,让我们一起到湄洲最好的酒楼好好吃喝一番,再抵足而眠,聊聊过去辉煌灿烂的日月。”
姜澄推开他:“人是会变的,作为妖,耳濡目染,或者被纷扰的世间所迷,也会改变很多。”
高羽坐下:“不管我们两个谁有所改变,我们的友谊是不会变的,只要不死,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对,就算是死,我还认你这个朋友。”
这样的话让姜澄动容,心头涌起热血:“当年若不是你,我肯定难以脱身,这段恩情,我永铭肺腑。”
高羽摇头苦笑:“不是吧,干嘛要提旧事,通常提及往日恩义之人,就是要与以前的朋友决裂,你不会也想和我决裂吧?”
“我是忘不了那时候,怀念当时的那个人。”姜澄的记忆被带到过去。
“不要再回忆了,回忆后,我们可能就是决裂。”高羽站起身,“我去别的酒家喝酒,回头再聚。”
“休想走!”燕菲菲出言阻止,“还我父母和两位姐姐的命。”
间不容发之际,发出三枚袖箭,刺向高羽。
高羽伸手一捞,三枚袖箭在手:“等你练成本事再来找我复仇吧。”
高羽缓缓走出,燕菲菲受挫,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