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县令亲随的人,都伺候得厌烦,远远地躲去了。
一路跟到了华楼,黄子良躲在黑暗处,等婢女送酒菜上去又下来,他才捏脚捏手,摸上楼。
华楼是县令为了享受,请来江南的工匠设计的,县城里最高最豪华的楼阁。
听到那夏财主、县令、县令公子三个说话。
黄子良在楼梯口听,只听得县令口里称赞不已,只说:“老夏好法子,替本官办了件好事。”
这夏财主道:“小事一桩,等明日我亲自带人去驱赶那黄子良,将那宅子转卖给外地商人,再将钱给你送来。”
县令公子道:“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刁民可不轻易听话。”
夏财主道:“我认识牛头山的人,找山贼杀了黄子良,黄家村的还有谁不服?”
黄子良听了,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
他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入楼中,只见三五枝画烛荧煌,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是明朗,面前酒器,皆不曾收。
县令坐在交椅上,见是黄子良,吃了一惊,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
说时迟,那时快,夏财主急要挣扎时,黄子良手起刀落,劈脸剁了他,就连那交椅也给砍翻了。
黄子良便转身回过刀来,那县令公子方才伸得脚动,就被黄子良砍上一刀,从耳根开始连脖子砍着,县令公子扑地倒在楼板上。
这两个不挣扎就死了,死得那么干脆。
先杀两人给了县令时间,县令虽然酒醉,还有些气力。
他见黄子良剁翻了两个,知道逃不了,便提起一把交椅抡过去。
黄子良提刀挡接,就顺势一推,别说酒后的县令,就清醒时的他,也近不得黄子良身边。
县令大人扑地望后便倒了。
黄子良快步上前来,将他压制住,质问他:“我妹妹在哪里?”
妹妹,哪个是他妹妹啊?
一张张少女的面孔从他脑子里闪过,可惜他始终不知道哪个是黄子良妹妹。
“前几日抓进来的。”
县令想起来了,张口就说:“死了。”
黄子良大怒一刀剁下县令的头颅。
大仇得报,黄子良没有一丝高兴,反倒嚎啕大哭,拿县令的尸体泄气。
好一会儿,身上的愤怒消散了些,他见桌子上有酒有肉,黄子良拿起酒盅子,一饮而尽。
将刚送上来的酒菜扫光,他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柱子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黄子良是也。”
他把夏财主送给县令的银子票子全都收入怀里,夏财主知道主簿不帮他报仇,于是就想方设法投入县令阵营,没想到今日死在这里。
楼下传来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还没说完,就有两个人上楼来。
黄子良却闪在楼梯边,看到县令的亲随,便是之前捉拿父亲的。
黄子良躲在黑暗让对方上来。
两个人进楼中,见地板上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他们惊得面面相觑,吓得不敢出声,就像是天灵盖被人掀开了,一桶冰水从头浇灌到脚,冷得颤抖,舌头打结一个字音也发不出。
他们急回身,就见黄子良站在背后,阴森恐怖像魔鬼一般看着他们。
“啊……”
黄子良手起刀落,剁翻了一个,那一个跪下讨饶,黄子良道:“却饶你不得!”揪住也砍了头,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黄子良提了刀下楼来,见到楼下的夫人丫鬟。
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夫人不认识黄子良。
黄子良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
黄子良提刀走下去,满身是血,夫人看了惊慌失色,慌张后退。
“快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