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送殡的人送走,梁田对村长说:“这件事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可怕。
依据我对县令的了解,他更看重金钱
你明日进城去,对县令一顿哭诉,表达你的十二分忠诚,并承诺今年的税收会一分不少,还会比去年要多两成。
县令绝对不会为难你。因为他也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村长点头也只能是这样。
在面对县令公子的时候,大家都很有激情,不怕生死。
一旦冷静下来就有些后怕,如果县令反扑,带着官兵来抓人,那该怎么办?
真的逃进山里面去做山民吗?
听到梁田这般分析,村长打算明日去试一试。
黄子良对村长说:“再留一天,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我明日亲自去和县令大人赔礼道歉。
这样县令大人就会把怒火集中在我身上,而让你和村里面的乡亲们不受到他的责难。”
黄村长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感慨,这父亲是个大善人,这儿子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黄子良进城,已经黄昏时候,家家闭户,处处关门,吃饭准备休息。
黄子良慢慢寻个地方躺下,等到天黑了,才到府衙的后巷去,却是一个马院。
黄子良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呀”地角门开,有人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
黄子良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
那马夫来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
黄子良却来门边挨那门响,马夫喝道:“谁啊?”
黄子良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
那马夫哪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起来,拿了搅草棍,开门去。
被黄子良就势推开去,抢先进入小屋,他把这马夫的头揪住。
马夫就要叫,油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眼前,马夫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
黄子良道:“你认得我么?”
马夫听得声音,方才知是黄子良,便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
黄子良道:“你老实说,我妹妹如今在哪里?”
马夫颤抖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给太爷驱使的。”
黄子良的刀子往里一寸,割破马夫的皮肤,“再不说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刺痛的脖子,告诉他,再不说真的有可能死了。
马夫说道:“那日被带回来的女子有两个,一个被糟蹋死了,另一个被送到州府去伺候老太监了。
我不知道哪个是你妹妹啊。”
黄子良再问:“县令在哪里?”
马夫道:“夏财主送钱来了,县令、大公子和他,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在华楼上吃酒哩。”
黄子良道:“这话是实话么?”
马夫道:“小人说谎,就害疔疮。”
黄子良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马夫杀了。
跟在县令身边的没一个是好人,不知糟蹋多少女子。
黄子良一脚踢过尸首,把刀插入鞘里,就烛影下,搜刮马夫钱财,解下腰带外衣,将外衣包了散碎银两,紧绑在腰上。
他又将两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黄子良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
黄子良望向灯明处,正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鬟,正在那汤罐边埋怨说道:“服侍了一日,还不肯走,那个客人也不知羞耻。”
那两个婢女,正口里喃喃讷讷地怨怅,却不知黄子良尾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