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继续道:“父亲且听幼安说完,纵是施舍之物,呼尔受之行道之人,他们也不会接受,孩儿想得到这些,难道徐大人想不到?”
郭东来苦着脸道:“应该想得到。”
郭槐道:“肯定能想到,就算他想不到,也有人会帮他想到,所以这个案子,不可能交到徐大人手上的,只能由我们自己审理。”
郭东来满脸忧伤,叹息道:“如此看来,这横竖都是一步死棋,我们当如何自处?幼安,你怎一点都不着急?”
郭槐神色淡然,笑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化解这场危机,父亲我们明天去一趟凉州城。”
郭东来更是疑惑:“找谁?”
郭槐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声喃喃道:“才倾七国,青甲流芳。”
郭东来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陈及第将近卯时醒来,尚未睁开眼睛,都能感受到锦缎貂皮被褥带来的舒适感觉。
苏白鱼住进来之后,屋子里也变得整夜灯火通明,他侧过身去,用手枕头,想看一看地上打地铺的小白鱼,却发现后者醒得比他还早。
心中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诗词:“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苏白鱼不知是习惯了蜷缩着睡觉,还是睡觉时习惯了蜷缩起来取暖,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见陈及第侧过身来看她,迅速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陈及第泽泽笑道:“看来身子是好彻底了,都能挑灯看书了,还哭得像只小花猫一样。”
苏白鱼有迅伸手插了一下深润的眼角,转过身来,等着陈及第,用实力演绎自己没有哭。
陈及第眨着丹凤眼,微笑道:“要不上床来,陪本公子睡一晚,明日就放你回屋睡,反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半个月,你已经没有清白了。”
苏白鱼则是满脸幽怨,牛头不搭马嘴嗔道:“就你,还妄称公子,这种情况,不应该都是男子让床铺给女子睡,男子睡地下的吗?”
“你应该少看点那些情情爱爱的破小说,也得亏你是卖身到了本公子的身边,要把我换作那些人面兽心的公子哥,你恐怕都已经当娘了。”
大魏朝,终究是一个礼法森严的朝代,世家门阀中,多是像小柯一样的规规矩矩的丫鬟侍妾,实在是少有跟苏白鱼一样,整日跟主子对着干的,她能平安活到现在,倒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陈及第所说的,自然是她手中捧着的那本《牡丹亭》。
苏白鱼母鸡护小鸡一样,将书籍护在一马平川的胸脯前,道:“什么叫破小说,有本事你写一本出来。”
陈及第阴阳怪气道:“行,我没本事,还还请苏大小姐,将看郎中的银子和咬我肩上那一口的伤药费,拢共加起来,就算你五两银子好了,还给我。”
苏白鱼瞬间炸毛,仿佛一说到银子,就触及了她那可有可无的底线,强势反击道:“怎么可能要五两这么多,我没钱。”
也曾同时谈过三个女朋友的陈及第喜欢逗她,兴许是因为,从她身上,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最淳朴纯真的东西,起床洗漱的时候,还不忘调侃她道:
“没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只有你一个,没白亏跟在本公子这些日子,倒也学到了一些耍流氓的本领,小流氓。”
“我不是流氓,你才是,你个纨绔子弟,登徒子,负心汉”苏白鱼一下子报出了十多个毫无杀伤力,却已经到达她想象力极限的难听词语。
陈及第漱口洗脸结束,临出门前,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反弹。”
气得苏白鱼豁然从地上站起来,鞋子都没穿,都跑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从枕头底下的小暗格里,拿出了五两银子,甩到陈及第面前。
待到陈及第的晨练结束,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跃下屋顶之后,发现稀客陈夫之罕见来到了他的青木苑中。
“家里来了两个人,义父让你过去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