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这周每天都锣鼓喧天，灯火通明的，齐广柏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

他推开窗户往外看，看外面张灯结彩的，鼓乐齐鸣，舞龙舞狮队从客店走过。“什么日子啊？”

下楼看掌柜和小二在打扫客店，掌柜拿了个木牌摆在柜台，拿个香炉点了三炷香。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掌柜和小二向齐广柏躬身行礼。“主君安。”

齐广柏看到木牌上写着柱石圣位灵牌，“今天是庆祝什么啊？这么热闹。”

掌柜说：“是崖州柱石节庆。”

“柱石不是还在世吗？怎么有牌位了？”齐广柏拿起牌位摸了摸，闻了闻木牌的味道，还是高级木材。

“柱石已存世千年，是崖州之主。这个庆典日子就是感念柱石对崖州的贡献。木牌是市面上买的。”

“原来是这样。”齐广柏呼了口气，弯身扩胸，展开双手活动筋骨。看来小弟子这千年在世间已经打下非常牢固的基础了。都成人间神明了。

小弟子走进客店，掌柜和小二都像平时打招呼一样跟他问好。

“他们不认识你啊？”齐广柏走向小弟子。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公开露面了，不认识我很正常。”

“你还真挺像神仙的，名气大没几个人见过。”齐广柏招呼小弟子上楼，找了个位置好的包间。他走出包间向楼下小二喊叫道：“把店里的招牌菜和酒都送上来！”

“好嘞！”

齐广柏进房看到小弟子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百姓庆祝节日。他坐在桌边，倒了杯茶。

小弟子一直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人，没有开口说话。

齐广柏没有打扰小弟子。

小二把酒菜上齐后，退出包间关上了门。

齐广柏喊了声“小弟子”。

小弟子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日子安逸惯了，大家脸上舒展了许多。”

“你多久没出来见世面了？”

“快两百年了。”

“好久啊。你怎么待的住的？”齐广柏惊讶地叫道。

小弟子一脸释然，“都是惯性罢了。打了几百年的仗，当了几百年的主，顺着日常定好的章程过来自然就过了一天又一天。”

齐广柏五官纠结成一团，“这么无聊还不如去魔界下油锅还能刺激下自己。”

“魔界不是我的归宿。天界不收我。”小弟子叹气，“留在人间可以搞事，可以兑现对师父的承诺，还可以每月见一次瑶华，我已经满足了。”

齐广柏想起自己在真龙之心的试炼，“其实在真龙之心的日子现在想来还有些怀念，每刻都是绝望撕裂，麻木到虚无，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

“也许不知就是全知吧。”小弟子缓缓说道。

齐广柏夹了口鸡肉，“要不是有息凝，我都觉得我自己根本就是假的。”

“用空来形容更合适。”小弟子说道。

“都差不多吧。”

小弟子笑着看齐广柏，“世子每次都对残酷的杀戮那么反对，我倒是觉得世子也有残酷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