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算太子输了,那是赵德启当皇帝,还是赵德仲当皇帝,谁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但皇位就只有一个。
三人沉默了片刻,赵德启笑了笑,他说:“你不用耍这纵横术,未来的事未来说,先将你拉下来才是正道。”
这算是三个人第一次明确的将事摊开,不过太子似乎修养极好,并未因此而动怒。
太子饮了这杯酒后,他说:“孤占了道义,二弟占了军士,老三占了文臣,父皇这三足鼎立玩的妙,你我他这般争,到头来或许谁都得不到。”
“你想说北边?”赵德启试探性问道。
三个皇子里,按理说赵德启掌管文臣,他的心计与城府最深,可却恰恰相反,他聪明是聪明,可却缺乏深远。
赵德仲性子火爆,但却深谋远虑,许是一个将军的操守吧。
他听完之后,顿时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太子眼眸一亮,他不禁鼓掌笑了起来,因为他明白了一点,“仲启”组合中,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太子说:“确实不是北边,北边是兵强马壮,可却不得人心,那安西是杀神,安华年更是混世魔王,这对父子若拿天下,百姓们岂会答应?”
说完后,太子继续说:“北朝皇帝十六子,咱们父皇岂会只有三个儿子?”
太子笑而闭口,端起酒杯仔细的品了起来,也顾不得赵德启和赵德仲的一脸惊讶。
赵德启忍不住说:“你这就有点扯了吧?”
太子摆摆手,他轻声一笑,说道:“你们俩不住宫中,对此事知之甚少,据孤在影司中的人脉得知了一件事。”
太子想卖个关子,可这二人却都似商量好了一般,根本不接他的话,反倒弄得太子有些尴尬。
太子悻悻的一笑,说道:“父皇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命影司寻找‘麒麟子’!”
“胡说八道!”二人同时开口说道。
“真没有,你当为何父皇要成立影司,还不是寻找他那私生龙种。”
赵德启摆摆手,他说:“和听天书似的,父皇成立影司,为的是监听天下,那是社稷大事,岂有你那般龌龊。”
“就是!”赵德仲补了一句。
太子四下看了一圈,见并无他人,这才凑近了他们说:“传说,当年父皇与明妃有染,那明妃还怀有龙种!”
赵德启与赵德仲同时沉默了起来,因为这件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明妃乃是汤离的妃子,因赵允如那时是禁军的统领,故而传说了不少的绯闻。
不过后来群雄造反,明妃在战乱中没了下落,赵允如又成了皇帝,这绯闻便渐渐的不了了之了。
“感情,你说来说去,就是说了这么件人人都知道的野闻?”赵德仲冷笑一声。
太子摆摆手,他伸手入怀,自怀中摸出一块螭龙纹玉佩来。
那玉佩并非什么上等好料,内中满是棉絮,也就是几两银子的边角料。
倒是雕工尚算过的去,不过也不似出自大师之手。
在玉佩的当中,阳刻了一个“安”字。
赵德仲只是瞥了一眼,便一把将那玉佩抢到了手。
赵德启跟着探头看了过去,二人细细的打量着那并不算华贵的玉佩。
“包浆少说十年,刀工也是出自同一人手,材质应该也是同一块玉,莫非……”赵德启嘀咕了两句,突然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似这样的玉佩,他们三人每人都一块,不过刻的却是各自的名字。
这玉佩之事,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的赵允如还是看守天牢的牢头,天牢中关着一名犯人,此人名叫范阳明,曾任军造司执事。
一手雕工堪称天下第一,有人曾赞道,谁说世上无真龙,阳明巧夺九天工。
范阳明曾雕过一条九丈九的玉龙,此龙雕后,活灵活现,犹如真龙一般。
汤离见之称奇,登时召范阳明入军造司。
只是后来,也不知那是玉龙太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竟然在某一日,断了两只龙爪。
汤离闻之大怒,又有妒者献毒言,说那玉龙的龙爪是范阳明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断了汤朝龙气,好叫汤离“手足无措”。
汤离此人生性乖张暴戾,既然玉龙无用,那范阳明也无用,于是他便将范阳明的双手斩断,并打入了天牢之中。
“牢头!”没了双手的范阳明,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喊来了那个新官上任的牢头。
牢头问他何事,范阳明说,他会送他一场天大的富贵。
牢头自然是不信,谁会相信一个囚犯的话,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范阳明又开了口。
“你腰间的玉坠可否给我?”
牢头说,你疯了吧?
范阳明笑道:“我有一对神手,只要我雕出来的东西,便会令它成真。”
牢头说,可是你没手。
范阳明说:“我虽没手,可你只要将玉坠借我一晚,第二天便会知晓答案。”
牢头心想,反正这天牢之中他又逃不出去,将玉坠借他又如何,万一这世上真有这等奇事呢?
于是牢头借下了腰间的玉坠扔给了他,一不给他刀,二不给他刨,只是转身便走,过了一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