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范阳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在赵允如的玉坠上雕出了一方铜钱来。
范阳明说,只要他拿着这坠子去赌坊里赌钱,必定逢赌必赢。
毕竟身为朝廷中人,本身还是牢头的赵允如,自然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但是,“钱”这东西的诱惑太大,即便再离奇,也难免叫人想去试上一试。
于是赵允如随便找了个赌坊,直接将玉坠押在了赌桌上,反正这坠子又不值钱,输了便是输了,大不了回去抽他范明阳几鞭子。
可这事还真就是有够离奇的,赵允如的坠子抵价二两,押大开大,押小开小。
不过一个上午,赵允如便囊入一千五百两银子。
若非是还要去刑狱司当差,他还非得一直赌下去不可。
捧着这一百多斤的银子,赵允如如坠梦幻一般,他挠了挠头,赶忙先将银子存进了钱庄,又顺手买了二斤酱肉和一坛老酒。
回到天牢里,赵允如为范阳明开了单间,酱肉和老酒奉上,自己则安静的坐到一边,看着范阳明在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之后,范阳明狠狠的打了个饱嗝,他问赵允如,可是赚钱了。
赵允如点了点头,说:“不过我还是不信,你若再能巧夺天工一次,我才信你。”
赵允如不傻,他知道这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一百斤银子的,范阳明身为囚犯,还能有何所求,不就是一个自由嘛。
牢头私放天牢囚犯,何止是连坐,怕是直接就要问斩的,赵允如可不会为了这一千五百两冒这风险。
“你想怎么试?”
“我又买了块坠子,这一次,我想试试别的。”
范阳明点点头,他说:“那这样好了,我送你一条命如何?”
“怎么送?”
范阳明说:“我以神力雕琢这块玉,只要佩戴此玉,便可保戴玉人的一条命!”
赵允如想了想,心说也好,赌钱之事有侥幸,这命却玩笑不得,一试便知真假。
于是赵允如将玉坠递给了他,还是老规矩,第二天他才回过来。
等赵允如第二天来时,那玉坠就静静的放在桌子上,不过上面多了一只狐狸。
赵允如问他这是何意,范阳明说:“你将这玉坠随意给人佩戴,再暗中杀了这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赵允如有些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一份纠结,他纠结这玉坠该给谁戴。
自己无子无女无妻,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吧?
倒也不是不行……
赵允如突然心中生出了此等心思,只有这样,才能验证真伪。
若说那赌坊一事还有可能作假串通,那自己街上随便寻个人,总不能可能作假串通吧?
可是,此事赵允如又有些发憷,若这范阳明是在骗自己,那自己平白杀了个人,岂不是惹了麻烦?
便在这时,一名浑身酒气的狱卒走了进来,他这酒气一吐,登时惹的囚犯们不满。
众人纷纷叫嚷起来,你身为狱卒竟然醉酒办公,这不是玩忽职守吗?
那醉酒的狱卒名叫胡二,仗着有些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很。
虐打囚犯是平常之事,更是大摇大摆的出入女监,惹得众人怨声载道,不少人也在背后说过,一定要将他弄死。
赵允如登时灵光一动,杀别人或许会引起轩然大波,这胡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便他真死了,别人也只会想到是那些囚犯干的。
“谁……谁再敢吵!就先吃你爷爷十鞭子!”胡二站的不稳,只好扶着墙说道。
赵允如拉了拉他的胳膊,跟着对那牢房狠狠的踢了一脚,他这才转过脸去笑道:“胡二兄弟,你和他们置什么气,走,到我那里喝一杯去!”
胡二心说,我都喝成这样了还喝啊?
不过胡二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抹了抹满是酒渍的嘴,笑道:“赵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赵允如笑骂了一句“混小子”,又问他一遍:“去不去?”
胡二一晃膀子,说了声“去”。
二人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赵允如置办了酒肉,二人把酒言欢了几个时辰,这才将胡二那壮汉灌倒在地。
赵允如晃了晃他,见胡二鼾声如雷的醉死过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玉坠,将它挂在了胡二的脖子上。
赵允如又看了一眼屋外,四下正好无人,他便抽出了腰刀。
“一……二……三……”赵允如也算是个狠角色,只是数了三个数,便一刀插了下去。
说来也神,胡二正巧翻身,避开了这一刀。
赵允如正要抽刀再刺之时,却见胡二脖子上的玉坠,竟然断成了两半。
赵允如大吃一惊,他将那玉坠扯了下来,看着那整齐的断口,便犹如被刀劈成了两半那样。
此时的赵允如懵在了原地,他端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口,跟着抹了抹脸。
“嘿!”赵允如长叹了一声,提起腰刀便走向了范阳明的牢房。
赵允如打开了牢房,他没有像每一次那样随手将牢房锁上,而是大敞四开的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