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有一道特色菜,名叫火虾。
其临江的店家现捕现捞,活虾不入锅而入盘,佐以烈酒,燃之而成,虽是残忍,但却极鲜。
安华年入口一只虾子后,略微一品,便点点头称赞:“鲜!”
花老板就坐在他的对面,望着他,不禁嘴角弯弯,她说:“小客官吃的满意就好。”
便在这时,门外匆匆闯进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很胖,就像一个球。
陆钟林直接坐了下来,朝着花老板一挥手,花老板会意,转身藏进了后堂。
能够当酒楼店家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花老板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那陆钟林也是一位贵人。
“我就知道你是他!”陆钟林笑了。
安华年将吃了一半的火虾朝前一推,笑道:“尝尝,这虾子鲜的很。”
陆钟林拣起一只虾便丢进嘴里,也不剥壳,就那么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安华年掸了掸手,他饶有深意的说着:“你知道为什么这些虾会被我们吃吗?因为它们馋啊,它们‘多嘴’咬饵,所以才被捞了上来。”
安华年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很重,以至于令陆钟林的手一抖,险些掉了只虾。
陆钟林咽了咽唾沫,他当然明白安华年的话里有话,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哥哥请放心,一日为兄弟,一辈子为兄弟。”
安华年讪笑两声,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遂即摆摆手说:“你说什么呢,怎么扯到这上来了,对了,秋思弦呢?”
听他这样一问,陆钟林瞥了一眼藏在外面的周安,他顿时笑道:“周安已为她寻了临江城里最好的大夫,不过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经历昨夜那场大战,她现在有些昏迷,倒是并无大碍。”
周安虽然躲在外面,但却听了个真真切切,想到陆钟林为自己说话,不由得心怀感激起来。
老实说,周安很怕安华年,不只是因为家世,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虽然俩人,或者三个人,都是所谓的膏粱子弟,可安华年的气势和感觉,明显与自己和陆钟林不在一层。
好比自己是个农家汉,眨眼之间当了将军,可站在人家真正的将军面前,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安华年瞥了一眼身后的周安,顿时吓的他缩回了脑袋,惹得安华年莞尔一笑,他说道:“我知道了,那秋思弦我先不见了,帮我安排一条船吧。”
“船……”陆钟林愣了愣,便朝着门外的周安一招手。
周安思虑片刻,还是选择走了进来。
陆钟林将周安拉了过来,他笑道:“我们西边那里西荒的很,连条沟沟都没有,船这事我可不懂。”
说完,陆钟林在周安的身后拍了拍,周安登时会意,拍着胸脯说道:“船好办,临江口上八百条船,我爹管一半!”
他这一说,不禁勾起了安华年的兴趣,他笑道:“哦?这么说,还有你家管不到的?”
周安悻悻的一笑,说道:“还有一半是海龙帮的船,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互相给面子罢了。”
安华年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那我不用你了,我找海龙帮去。”
一听这话,周安吓的双腿一软,亏得有陆钟林扶着,否则他还不跌到地上。
周安哆哆嗦嗦道:“这……这……别……我……”
安华年双眼一眯,笑道:“吃你的虾吧,不用你的船与你又无关。”
临江城中有两条街,一条街叫男人街,一条则叫女人街。
倒不是说这两条街有男女之别,而是因为这两条街的霸主而得名。
男人街的霸主叫天安,是个男人,女人街的霸主叫水乡,是个女人。
二人一个是海龙帮老帮主的义子,一个是海龙帮老帮主的女儿,按理说二人是天作之合,怎奈天安蛮横霸道为水乡所不喜,倒是天安一直心系水乡。
所以这临江城里的人都知道,天安为了追求水乡,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可功夫下的越多,水乡越是反感,两边的手下各自为老大鸣起了不平。
一来二去之下,两边的人在平日里也就多有摩擦,以至于有了不成文的规定,男人街只有男人去,女人街只有女人去,若是男人街去了女人,或者女人街去了男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就例如安华年刚刚到了女人街,另外一边的天安便得到了信儿。
“堂主,有男人去了女人街,还是个俊俏的男人。”
天安长的有些粗犷,一身结实肉犹如磐石一般。
他此时正□□着上身,烤着一条白鱼,炭火滋滋作响,鱼散了了诱香,顿时这小院子里便全是香味了。
天安挥了挥手,将这手下赶离了院子,又不禁恼恨的剜了他一眼,暗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天安烤好了鱼,将鱼夹到盘子里,再将盘子递给一位年轻人,他笑道:“林先生请品尝,这是现捞的条鱼。”
“哦?条鱼?”年轻人拣起筷子,在鱼身上拨了拨。
天安笑道:“这鱼的肉质成条,口感极为紧实,因此而得名条鱼。”
年轻人打趣道:“人们常说的一条鱼,一条鱼,感情就是这个?”
“哈哈哈……”二人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