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我此刻的脸色,应该是空前的差劲,莫涯仍旧是不言不语。
给我倒了杯隔夜的淡茶,又动手把桌椅,摆件之类的物归原位。
我们俩就那样面对面坐在地上,两厢静对默无言。
坐了一会,莫涯就要走了。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破天荒的说了句安慰我的话。
可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像是替南宫墨来求情的。
他说:“薛姑娘,你昨儿晚上不告而别,南宫公子心里面有多着急,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年轻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一个女孩子,也该适当低低头认个错,在夫君面前,丢不了甚么脸面的。”
我已经悬挂在失语的边缘了,为甚么南宫墨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具有正常思维的人呢。
这个年轻夫妻的印象,到底是谁植入到他们脑袋里面的呀。
杜枫排名第二,很显然他的轻功也很不错。
听说南宫墨从秀山堂走后,直奔他们武当的玉虚宫。
拉着他说了一夜,天亮时候才一起回来的。
他的任务,是来看看我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顺便转达南宫墨对我的问候。
如果确有必要,我也可以把他想象成南宫墨,朝他泄私愤,他保证绝不还手。
我不是沉烟,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这事情跟杜枫,本来就是半点关系也挂不上边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埋怨,就埋怨我自己昨儿个时运不济吧。
南宫墨的问候,我可不稀罕,少在这里假慈悲了,也没见他昨儿晚上对我有一丝丝的手下留情。
杜枫探了我的监,还得去找南宫墨汇报情况,汇报结束,还要马上赶回玉虚宫,所以也并没有久留。
杜枫之后就是小禅和宗震,小禅苦着一张脸,宗震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发现自从南宫墨露面之后,宗震他就是完全倒戈。
只要有万恶的南宫公子在背后给他撑腰,他就是绝对不会关心我死活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良心发现,在龙泉驿非得舍身去给他抓药了,这也太不值得,太叫人心寒了呀。
小禅陪我坐了大半天,把南宫墨骂的狗血淋头,又给我上了治跌打损伤的药。
那药膏抹上凉凉的,伤处已经不太肿胀的难受了。
我道:“小禅,你是怎么晓得我受伤了的?”
小禅拖着哭腔,撇了撇嘴巴道:“还不是南宫哥哥,叫杜枫过来瞧了一瞧,回去说伤的好厉害的,都肿起来了,不敷药根本不行。南宫哥哥听了,早饭也没吃,立马就跑出去买药。这家药铺里面的药,是很难买到的,每天都是现制现卖,卖完就没有了,只有再等第二天。还好今天去的早,抢到了最后一个,不然薛姐姐你又要多疼一天了。”
我的火气本来就没消,听了她的话,索性抬手把药膏擦了个干净。
我道:“那我还是继续疼下去好了,反正我这人命短福薄,受不住你们南宫公子这一份大礼,你回去告诉他,想要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姑娘我可不怕他,少在幕后垂帘听政。”
小禅拉着我的胳膊,大呼小叫的道:“薛姐姐,你这是做甚么呀,没有药膏,你要到甚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呀!你就不要再小肚鸡肠的生气了嘛,要不然,我叫南宫哥哥自己和你说好了!哎呀,你看又肿起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要是在我面前替南宫墨求情,我就跟谁不共戴天。
小禅和宗震被我撵走之前,特意告诉我,午饭之前,所有看守我的弟子南宫墨都会撤走。
从今往后,不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会给我提额外的附加要求,只要我不出恒山,想去哪里都随意,想见谁也都随意。
这几天他都不会再来烦我,要我安心休息,养好伤。
今天的午饭,会单独安排人来给我送。
午饭没有等来,我等来了沉烟。
我猜她一定是偷听到了,午饭时候秀山堂里无人把守,和单独安排人给我送午饭这两句话,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我真的是没甚么精力跟她寒暄,干脆由着她自己说去。
沉烟坐在我的床边,掏了块素色刺绣的手帕出来。
“妹妹,你的东西丢了,我帮你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