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这块荼蘼花的手帕,明明是小禅洗好之后还给我的。
我就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啊,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想归想,我还是不想跟她之间有过多的交集,我道:“沉烟姑娘,谢谢你。”
“我在后湖边上捡到的时候,已经很脏了,我用了皂角和零陵香帮你洗了出来,你要不要闻一下,很香的。”
我道:“不必了,我这人对太香的东西,一向有些过敏,多谢你的好意。”
手帕上要是没有,你会叫我闻?
沉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道:“呀,你的胳膊怎么伤的这样子厉害,难不成是练武的时候受的伤吗?”
……
“你们这些练武的人,就是这样子不爱惜自己,你瞧,你这样苗条的身子,要是落下了疤痕,将来可就太难看了呀。”
……
“妹妹,我看你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吃颗糖甜甜嘴呢?吃糖,人的心情会变好哦!”
她掏了自个儿的手帕出来,拿出一颗带着外包纸的糖块来,我能闻到甜甜的水果香。
我皱了皱鼻子道:“你拿开,我不喜欢吃糖。”
“来嘛,尝一尝,很好吃的,吃一颗就会开心了。”
这香气有种迷惑人心的效应,尽管我很抵触,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伸手拿了起来。
我想,这样甜的水果香,应该不会是花毒吧。
我就只吃了这一颗,应该是不会有甚么问题的吧。
不是说吃糖会使人的心情变好,会使人开心吗。
我就吃一颗,只吃这一颗。
甜,真的很甜,水果的香气在吞食的过程中,顺着食道慢慢滑落。
有些事情开始变得模糊,有些事情开始变得遥不可及。
我的脑袋变的空空如也,许多事情已经想不起来,需要再一次进行确认。
我木木地问道:“你是谁呀?”
这女子笑着道:“我是沉烟呀,是你的姐姐。”
“姐姐?那我是谁啊?”
“你当然是我妹妹了,你叫小宛,咱们一起从苏州来的呀。”
“是吗?我怎么,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你忘了,咱们和爹一路逃荒逃到这里来,路上爹染了风寒,激出了肺痨,还是你出去卖唱赚的钱,咱们才请了郎中回来诊的病。”
“真的吗?那,那爹现在好一些了吗?”
“已经完全好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你要去吗?”
“这,可是我记得,我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可是究竟是甚么事情呢,我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还要去做甚么了。”
那女子顿了顿道:“你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跟着姐姐走吗?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有些事情好像有些对不上,可是怎样的才叫对上呢。
那女子拉着我,踉踉跄跄的转过圆桌和凳子,绕过碧纱橱。
屋外的院子里,有几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子,日光晴好,有微风。
我指了指身后的屋子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那女子不耐烦的说了句:“秋池馆。”
又上来拉了我一把道:“你们几个都给我瞪起眼睛来,看好了人,出了任何闪失,拿你们的性命过问!快快快,趁送午饭的人还没有来,快点带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