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鹤……你知道郑一鹤,你见过他吗?他在哪儿?”
听见此名,陆宸白如同变了一样,眉眼之中没有了狠历,只剩下温情:“他在哪儿你告诉我好嘛?我想见见他,我只想见见他。”
“我并不知他在何处,只是听说了你的事情,南悯剑派的人我还未见过一人,只是得了他们的传承,想着寻一寻他们才到了此处,你知道的或许比我知道的更多,能同我说说吗?”
叶答风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她不明白陆宸白的身上经历了什么,可她懂陆宸白对郑一鹤的情意。
“呵呵……”
陆宸白瘫坐在地上:“你想问我和郑一鹤的过往?过往的日子我都还历历在目呢,尤其是他那一身青衣的模样直到现在都还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他喜欢在身上背着一把玄铁剑,喜欢执剑惩奸除恶仗义疏财,也喜欢唤我一声阿白……
到死了我都忘不了那些日子,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并非是他想看见的模样啊?”吴清风说话还是一股老者的风范,他娘无趣的时候就喜欢看些江湖恩怨的画本子。
那边看还喜欢边吐槽。
久而久之听多了,吴清风也就学会了不少,劝人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那他可是一把好手:“你的情郎郑大侠惩奸除恶仗义疏财,可你现在呢,杀人剜心坏事儿做尽的,你有没有猜想过,或许是他回来过可看见你这个样子,又失望的走了呢?”
“不可能,他要是回来过,不可能放过我这样的恶人,他肯定会杀了我除恶的,他不可能会放过我!”
陆宸白不相信郑一鹤会如此:“他只能是不要我了,才不回来的,只能是这样!”
“当年魔教来扰,就是我们大婚那日,我为他穿上了嫁衣盖上了大红盖头,他也为我换上了喜服,可我还未来得及看上他一眼,他也未来得及掀开我的盖头,就领着我酆都城的人出城应战去了,可他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我等了他好久,等啊等啊,我都老了是不是?”陆宸白抚摸着自己的脸,却是越来越嫌弃的模样,“我都已经快到垂暮之年了,他为何还不回来,为何还不回来!”
“还不是因为你作恶,这就是报应!”叶思华有些同情她,可更加同情那些被她所害的人。
“报应?对,都是报应,所以他才不回来,可是我只有这样才能守住这里,等他回来啊!”
“当年,他久久不归,魔教中人又再度来袭,我武功再厉害又如何,我敌不过千军万马,这个时候有人同我说愿与我联盟,他能拯救我酆都城护住我酆都城,于是我便答应了。”
“怎知,从此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怎会回不了头,你遇见的究竟是何人?”
叶答风和城外其他人一样,都是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故事,大家只知道郑一鹤抵御魔教失踪,随后酆都城便如此模样。
可大家又如何得知,打郑一鹤失踪以后的酆都城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人就是魔教现任教主,陈时新,我当时见他模样年轻气盛还以为是哪个江湖少年愿意仗义相助呢,结果原来是一头饿狼布置的陷阱,我却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回想起来陆宸白都还忍不住笑着,笑自己憨傻无知啊:“从此,我便成了陈时新的一条狗,他拿酆都城的百姓要挟我,我只能按他说的做了……”
“可杀人是你的吩咐,这和魔教中人没有关系!”杜宁可理的清楚,就算她被魔教控制,也可以不用做得如此狠毒不是。
“对,是我的吩咐,一开始酆都阁的建立就是陈时新为了在江湖立足,让你们听见他想要你们听见的消息,后来嘛他成功成为了魔教教主,对我这里就不那么重视了,便不再有消息送来。
可我还得养活城中百姓,还得保护好酆都城啊,于是我就按照陈时新教的,布置出来现在的酆都城,一个令江湖中人害怕敬重的地方。
你们需要我的消息,而我需要你们的尊敬,但凡你们有一个不守我的规矩,就可能害我酆都城,与其让你们先一步动手,不如我先杀了你们!”
她只是临危受命的城主,想要保护酆都城里的一切,还能如何呢?
“这江湖狠毒,我只有比他们更毒不是吗?”
陆宸白看向叶答风,一瞧见这小姑娘就觉得她们好像,要不是这小姑娘身在正道之中,她都想和小姑娘多亲近些:“小姑娘,你肯定能理解我吧?”
理解她吗?
叶答风眼神复杂,她或许还真的可以理解。
前世她流殇派便是因为秘籍被江湖中那些狠毒的人惦记,因此被灭门。
身怀珍宝秘籍凡是江湖中渴望的东西,就会引来坏人,酆都城这么大一座城更是如此。
陆宸白身为城主也只能比他们更狠毒更无情。
“我理解你的无奈,但,他们中并不都是坏人,有些人甚至可能无心害人,你以偏概全做事儿极端了。”叶答风想她要是这辈子没有遇见什么传承,没有遇见外公和碧玉山庄的大家,可能也会走到了那一步。
“是啊,我承认我偏激极端了些,就是如此郑一鹤才会不回来看看我吧,他出事儿以后我命人在城外掘地三尺都未见他的骨骸,我连他的尸骨都寻不到,便是什么都不曾给我留下……”
陆宸白想,这就是她的报应:“可我,也就是想再见他一面,亲口告诉他,现在的酆都城我守的很好,我还在等他回来。”
“他恐怕回不来了!”
领头人忽然阴沉的笑起来:“城主啊城主,我陪了你三十几年,为何你心里面还是只有那个郑一鹤?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值得你记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