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魁已经是正六品的侍讲,詹事府剩下能充任的官职可不多。
数来数去,正三品的詹事,和正四品少詹事肯定不行。
那就剩下正五品的左、右春坊大学士和左、右庶子,还有从五品的左谕德。
而且这些官职基本上都是兼任,又因为皇帝还没立太子。
也就是说石仲魁去了詹事府,他的本职其实还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只不过升了五品过度一下,今后充任侍郎就更容易了。
正当大家刚刚商议好,升石仲魁为詹事府的左庶子时。
紧接着就有人站出来启奏道,“臣礼部给事中杨文钦有本要奏。”
皇帝心里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迟疑了片刻才说了个‘准’。
“臣弹劾户部度支司主事刁德兴。”
杨文钦也不傻,弹劾的罪名是刁德兴玩忽职守,以至于各衙门想从度支司拿到银子,等上三五个月都是常事。
这事其实不用查,因为在场的朝臣基本上都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因为杨文钦并没掀桌子,倒让不少人暗道可惜。
但这也给了他们找户部麻烦的理由。
一旦顺着刁德兴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摸到条大鱼。
所以户部不少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随后锦毛鼠在刁德兴被抓后,往左都御史严浩文家,扔了一份从刁德兴偷偷藏起来的账本中,抄下来的几页账单。
而这几页账单里,全是户部右侍郎收钱的时间和数目。
这位左都御史一看就怀疑这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却又拿不动注意,是否是刁德兴在威胁自己救他。
因为他也是从户部火耗上得利的大佬之一。
犹豫不决,当然就不敢冒险。
只能先召集几个大佬来商议,其中就有那位户部右侍郎。
之后对刁德兴的审理异常顺利。
这家伙得到暗示后,心里也明白保住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账本,当然是满口否认。
否则,前脚说出账本,后脚自己就得死在大牢里。
刁德兴罢官归家,右侍郎也上书请辞,而且态度异常坚决。
因为他已经明白,必然是有人在幕后筹划,借着朝堂商议石仲魁的奖赏的机会,利用刁德兴的事趁机逼迫自己辞官。
而且这些人并没做绝,那自己要是再不走,后果必然更严重。
当然,这位右侍郎一开始还想挣扎一番,毕竟没人放的下权利的诱惑。
但他不愿意,不代表其他人还敢让他留在京城里。
石仲魁也强忍到现在,才去了左侍郎赵伯春家。
此时上门,不仅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也能尽可能的不引起朝堂内外的猜忌。
道理很简单,右侍郎已经上书请辞了,石仲魁帮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就等于帮自己。
还能获得这位侍读学士和他背后师门、亲友的感激。
赵伯春其实巴不得右侍郎滚蛋,毕竟新来一个右侍郎,至少三五年里都威胁不到他。
而且他其实更愿意翰林院的侍读学士过来。
因为人家的眼睛只会盯着入阁。
而户部尚书一项都是内阁大学士兼任,也就是说这位侍读学士不敢对户部尚书不敬,也不敢短时间内对付他这个左侍郎。
更别说此时帮石仲魁,未来绝对能得到不小的回报。
至于银钱,到了赵伯春这级别,钱这玩意真不是首要的。
最后朝堂上一番争斗和交易后,现任右侍郎因为失察,被外放到外省去了。
户部右侍郎一空出,立马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
6月下旬,石仲魁正在护城河外亲自盯着屯田兵,把护城河的水源切断,就等着护城河里的积水顺着出口流走大部分时。
任命他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詹事府左庶子的公文,正式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