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间屋里,房门紧闭,床上精致的人睡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屋外的大雨唰唰下着,风夹着雨时不时的灌进来,其实今夜还是比较凉快的,可是床上的人依旧睡不舒坦。
段江年抬手轻轻的将楚子墨的汗拂去,他的手微凉,被睡着的人下意识的捉住无法动弹。
细看,楚子墨眉间平缓了一些。
段江年不动,细细看着他。
这是他最爱的人,是第一个除了师父而维护他的人。
当年他根基愚钝被同门欺辱,是楚子墨教他如何奋起反抗,只要气势足了,就无人敢欺负他,同时教了一些他自己的功夫,段江年学成了非常的受用。
谦谦少年的模样深根在段江年脑海里,他真的爱惨了这个男子。当年身处那么黑暗痛苦的时间里,可是一想到还有人再山下等着他,他便有了期待,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于是他历经千辛,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十门与楚子墨相认,可是楚子墨眼神淡漠,浑身的傲气让他感到陌生,或许他真的忘记了自己,又或者年少承诺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为此受尽整个十门的嘲笑,人人都说他不自量力妄想攀附十门,惨遭侮辱被赶出了十门。
后来陪着笑脸送尽钱财才在十门管事那里谋了个让人随意差使的职位。
直到那天听闻十门主人即将大婚。
段江年觉得多想无益,他擦拭楚子墨脸上的汗,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他的顽疾,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多谢当年师父的恩赐,凭他现在的功力,没人能动得了他。
第二日,天放晴,楚子墨拖着沉重的身子起来,昨日睡得太沉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段江年的身影脑海里挥之不去。
均子哲端药进来。
他的顽疾会不定时发作,好在均子哲陪在身边能帮助一二,虽不致死,若是遇到外界干扰,难恐遇到一些危险。
楚子墨喝了药,以前段江年那个男人给他送药的时候都会在旁边放上一块糕点,这次他才知道,原来这药如此苦口,苦得他阵阵反胃。
均子哲关心说:“师兄的病反复无常,当年我爹都难医治,如今段江年身上有罕见的玄寒之气,唯有此功法才能压制你的顽疾,不如早些跟他坦白,我相信他一定会把功法传给你的。”
他们早就知道段江年身上有着令世人觊觎的玄寒之气,玄寒之强大,此功法唯主人自愿传出才能拥有,只是传出之后原主人会有怎样的结果无人知晓。
玄寒之难得,偏偏唯有段江年拥有。
楚子墨脸色苍白,连纤长的睫毛都带着一种无力的美好,他的头发柔顺的贴着脸颊,令人动容。
他冷冷自嘲:“没有他,我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见楚子墨固执,也不再多说了,他不清楚,明明功法唾手可得,为什么选择放弃?
在均子哲印象里,楚子墨一向孤傲独立,处事果断,与他的双生子哥哥有些极大的反差。
楚一墨则为人谦和,温润如玉,可惜英年早逝,不然也该有所作为。
唉,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