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都带着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子。”
林嘉一辈子信奉,不主动害人伤人,尽量以真心换真心。云安实是使她感到困惑。
林嘉道:“太嫔困于冷宫十余年,请不要让她再回到宫闱里,便让她在外面自在地过日子吧。”
云安被召唤来与林嘉相见,强笑道:“妹妹要见我?我本来想着,分别太伤怀,不如不见。”
皇帝道:“准。”
“我自问自与姐姐相识以来,一直以礼相待,未曾冒犯过。不知姐姐因何憎我,要陷我于此,才感快慰。”
皇帝如今身体益发虚弱,连脑子都转得慢了。且他与宗室女眷,一年也未必能见到一面。大多数人是没有什么机会面见天颜的。
“你又凭什么!你怎么配!”
凌昭也是从太子那里拿到的。因他此次送亲,的确也是要亲眼去看一看西疆的。
嬷嬷忙退了出去。
林嘉叩谢,最后,她道:“我想再见一见云安。”
皇帝叹息一声,问:“义德,怨恨我吗?”
宗室女眷不少,他得反应一下,才理出来云安是兴王的女儿。
云安脸色更白了,被林嘉逼得退了一步。
皇后到底比嬷嬷有见识些,道:“也是应有之义。”
林嘉凝视着她。
脸都已经撕破了。
于是林嘉终于又见到了云安。
“因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
“因我们女子,总希望以更美的姿态出现。为他穿新裙子,戴新钗环。”
林嘉道:“我府里收养了三个男孩子,以后我不在,他们给太嫔养老。求陛下给个出身。”
“姐妹之间倾诉烦恼,何来嘲笑之说。”
“只姐姐,显然没迈过这道坎。”
这样,以后他们说话就更方便了。
“可凌熙臣,他生就一双慧眼,能看人心底美丑。姐姐无论怎么装扮,凌熙臣一眼看去……”
义德以前名义上是兴王义女。
“我与姐姐,实则是姑表姐妹。民间都道,姑表亲,代代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她直接问了:“姐姐,因何害我?”
林嘉微微一笑,看凌昭离开,也转过身去,只给宫娥和嬷嬷一个背影。
林嘉上前一步,道:“我劝姐姐,以后不要出现在凌熙臣面前。”
皇帝道:“封奉国中尉。”
林嘉盯着她道:“没有人爱你。”
云安漂亮的面孔有些扭曲。
嬷嬷的威势也只敢在后宫里使,对上文臣是万万不敢的。
“你,你凭什么!”她呼吸变重,“一个乡下来的私生女!一个小妇养大的!你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眼!”
明明以前来得很勤的。
皇后嗤一声,道:“我又想起来她以前的事了。”
“姐姐从前的事,在我看来,早过去了。嫁人本是一道线,迈过去,可以如新生,过往皆可以抛开,重头来。”
文臣发起疯来,连皇帝都敢骂。
云安嘴唇颤抖。
云安一僵。
皇帝抬抬手:“见吧。”
嬷嬷回去,当然不敢告诉皇后自己被凌大人训斥了,只说:“还拿舆图给她看,讲许多东西。”
她叹:“幸好不用我的重华去了。若是让她成日里为这些操心,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怎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