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依然要查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说。
白婉棠琢磨了一会儿,猜到他是为了帝后。
独孤极担心他走后,泄露消息的人会对帝后不利。
独孤极生辰当天,他提起了她在人间的亲人,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这些年,白婉棠和她在英王府的姐姐断断续续有点联系,姐姐还时不时会递些宫外才有的小东西送她。
她正有要去看姐姐,和姐姐道别的想法。
独孤极便给她放了个假,许她出宫,让她晚上赶回来参加他的生辰宴。
她起了个大早,出宫前想和他打声招呼,却听到他下令——等她出了宫,这两日就不许她再进宫了。
他还让一个嬷嬷在宫门等着,待她晚上到了宫门口,就带她去他在城外的别苑安置。
白婉棠一惊,转念就明白他为何这样做——他总是这样,表面冷淡,说话难听,却从未让她遇到过任何危险。
他有自信去应对魔袭,却从不允许她在魔袭时留在他身边。
他做任何事,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再万全,也会害怕。怕在她身上出现万一。
但白婉棠是不可能不回来的。
他当她学的法术是用来变戏法吗?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同独孤极打了声招呼,去了英王府。
她姐姐白含如今是英王世子的妾室。
虽是妾,但英王世子没有娶亲,除了白含没有其他女人。
是以白含算是英王世子院子里的女主人,英王府里的人对她颇为尊敬。
白婉棠进了英王府,白含笑盈盈地在门口就迎她,一路到了世子院子里,又拉着她说了好些话。
过了一个时辰,她说她最近得了个新奇玩意儿,拉白婉棠进屋去看。
白婉棠跟进去。
白含拉她看的,是独孤极早就送了她两三个不重样的西洋万花筒。
她装作新奇地看,忽听白含在她耳畔用气声低语:“英王与魔族勾结,今晚要带叛军与魔族一起刺杀太子。魔族想要太子的骨和心,英王想做皇帝。”
白婉棠微怔,压住翻起惊涛骇浪的心绪,没有显露出异常,侧目看了眼白含。
白含笑盈盈地问她:“这小玩意儿是不是很有趣?”
注视着她的瞳孔却颤动着,藏着害怕和慌张。
白婉棠有许多话想问白含,怕有人在监视,她只能按捺着,继续和白含谈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闲聊,暗里商议,才弄清楚事情原委。
英王想称帝,而英王世子性情单纯,寄情山水,只想带白含去游历大好河山。
英王逼着英王世子协同他一起造反,世子百般劝阻无果,苦闷不已。在一次喝醉酒之后向白含透露了这事。
白含知道谋逆是大罪,她不该说,可她不认为英王能成功。
英王背后是魔族,但太子背后是将魔族打得节节败退的仙尊呀!
她向白婉棠透露,希望白婉棠能赶回去告知太子。待事后,望太子能饶过世子。
白婉棠不敢耽误,又不敢表现得急切,玩到午时过了,用过午膳才往回宫赶。
独孤极交代过,不许放她入宫。
见她这么早回来,守在宫门口的嬷嬷略惊诧,立刻迎上来,说太子让她今晚留在宫外,要拉她离开。
白婉棠甩开嬷嬷,掐诀隐匿身形要潜入宫中,过宫门时,只见门上有光一闪,她的隐身诀便失了效。
她定睛一看,门上是枫幽主给独孤极的破幻符。
他算到了她会用法术回宫!
侍卫与嬷嬷将她重新拉回宫门外。
白婉棠看着偌大沉重的宫门,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低骂:“独孤极,你个自以为是的狗东西!能耐死你算了!”
嬷嬷:?!
侍卫:?!
他们浑身僵硬,一脸“我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