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咬牙切齿:“好!很好!你们想要卖身契?那便拿银子来赎吧,一百两一个人,出了银子我便放人!”
此时的刘氏,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整个尚书府,没有一个奴仆站出来,肯和她同生共死,可见刘氏平时做人的失败!
管家语气悲愤:“夫人,这些钱怕是没人能拿出来啊!”
这刘氏分明是在为难他们。
其他奴仆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眼神气愤又无奈,刘氏不肯交出卖身契,他们也毫无办法。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她就要和阮自明一起去死了,那卖身契抢过来便是,也不会有人关心。”
众奴仆神色一惊,随即眼底都闪出惊喜与阴狠。
是啊,抢走便是,人都要拉去和阮自明一起陪葬了,皇上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刘氏也听到了那句话,她眼睛瞪得很大,抬起手,颤抖着指向这一众奴仆。
语气惊慌:“你们谁敢这么对我……我可是尚书夫人,你们的主子!”
管家缓缓站起身,他眼神阴毒,冲着刘氏拱了拱手,歉意道。
“夫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请夫人谅解。”
说着,管家就朝其他奴仆使了个眼神。
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出生便是卑微的下人,有些是世代为奴,有些是生活所迫,这些贵族的生活,他们想都不敢想,他们永远只能卑微的仰望这群主子。
如今贵族遇难,即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贱民,他们心中兴奋无比。
这群奴仆开始恶意地在刘氏屋内翻找起来,动作之大,恨不得连屋顶都掀了。
刘氏面露惊慌与绝望,她咬着牙起身,看着这群在她房里蛮横无理的奴仆。
她披头散发地大叫:“你们这群贱奴!给我停下来,我要找人将你们打杀了!”
刘氏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助长了这些奴仆心中的怨气。
尚书府风光时,刘氏和阮心竹对待下人十分苛刻,尤其是阮心竹,动不动便对他们非打即骂,这些下人都吃过阮心竹的鞭子。
管家阴冷一笑,他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夫人,我们也不想为难您,我们只是想要卖身契有什么错?
我在尚书府任劳任怨三十年,去年我母亲患病,我求您帮我请个大夫,您非但不请,还以府中有要事为由,将我扣在府中,不允许我出府私自请大夫。
最后我母亲病死在家中,您的良心安吗?”
刘氏捂着心口,她皱着眉,语气愤愤:“你那母亲患的乃是时疫,若放你出府,那整个尚书府便会置于危险当中,我当然要将你扣下。”
在刘氏看来,这些奴仆的命,只为尚书府存在,管家的命亦是如此。
她当时没直接找了人,去放火烧了管家那得时疫的母亲,已是大开恩典。
管家目光狠狠剜向刘氏:“呵,时疫?据我所知,我母亲只是身患风寒。
只因当时宫中突发时疫,你这毒妇便联想到我母亲身上,如今你尚书府这番下场,都是报应!”
若不是阮小姐提醒他,他这辈子都会被刘氏蒙在鼓里。
刘氏嘴唇颤了颤,她喃喃道:“你怎会知晓。”
这管家十分孝顺,时不时会像她告假去看望母亲,她心底不满,早就想了结了管家的母亲。
上次管家的母亲染上风寒,她自然就下手了。
她只想管家老老实实在府中干活,她有什么错?这些奴仆,生来不就是伺候他们的吗?
管家见刘氏承认,他冷冷一笑。
语气狠辣:“你不把我们当人,我们自然也不必把你当人。”
刘氏被管家眼底的冷厉惊得后退一步。
她第一次知道,平时唯唯诺诺的管家,竟有这么阴狠的一面。
这时,一个奴婢手中拿着一叠卖身契走了过来。
她将卖身契递给管家,语气激动:“管家,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
管家翻看这这一叠卖身契,点点头。
“不错,这正是我们的卖身契。”
管家环顾了一圈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他看向刘氏。
低声道:“夫人,卖身契已找到,那我就告退了。”
说完,也不管正在屋子中继续翻找着东西的奴仆,直接走了出去。
刘氏气得浑身颤抖,她眼前又开始一阵一阵发黑,心底闷痛不止,干涸的喉咙更像是要冒出火来。
这些奴仆将她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她放在梳妆盒中的银票也被拿走了,还有她的耳环和首饰,都被翻得干干净净。
最后将刘氏的屋子洗劫一空后,这些奴仆才满意离开。
刘氏站在一旁不敢阻拦,她现在已没了权势,沦落为罪臣之妻,现在的她人人都能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