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伤好了就修炼。”萧烛说,“伍晔,你有了笑命,一定不要辜负白帝的遗志。”
伍子戈想,他不会对不起父亲的期望。
……
暖春风露消,伍子戈醒来时又在西偏殿了。
晨光照耀在眼睛上,他感到伤口不再疼痛,应该能够自己起身。
方坐起,就看见床边趴着个人。
敖锐马尾歪着,屁股坐在地毯上,双手叠在一起,头埋在手臂间睡着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敖锐这是来守着他了?
伍子戈摇了摇太子殿下,半惊半讶地说:“敖锐,你没事吧?”
敖锐抬头,睡眼惺忪。
脸颊旁边还肿着淤青,正是昨天伍子戈揍的。
龙族太子又说了脏话,撑着头道:“妈的,我怕你死了,昨天见完君父就赶回来看了。”
“你就盼着我死吧?”伍子戈心里一暖,嘴上却这样说道。
敖锐抬手想打他一下,又碍着人受了伤,停在半空。
他眼珠子乱转着,有话要说,又有点拂不开颜面,最终咬字不清地讲了——
“昨天谢谢你啊……但是你不要把望乡台的事告诉我君父。”
敖锐向来骄傲,“谢”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可属难得。
伍子戈又躺平了,想起昨天阎罗靠过来的时候,敖锐还替他挡了一下,也闷声说——
“没什么谢的,扯平了。但是你后来……是怎么突破铜镜幻象的?”
敖锐脸都黑了,气急败坏地说:“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话,就是你在说,我君父的意中人是不是你爹。给我气醒了!”
“呃……”伍子戈朝内挪了一点,尴尬地说,“他们是……挚友。”
“我知道,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敖锐咬牙切齿地说,
“当时师尊收了我们两人,我不愿和你住一个屋子。君父就和我说了与你父亲相识七年,让我不要仇视你。但是他们认识的时候,君父都已经和母后决裂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绝不是,绝不是!他们都是男人,伍晔你再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掐死你!”
伍子戈:“男人也不是不可以相……”
“敖锐,我有伤!你干什么?!!”
敖锐扑了过来,还真的想掐人了。
伍子戈只好抵着墙,不敢再逗他,告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时间对不上!别这样,啊!师尊——敖锐欺负我!!!”
七日后,师徒三人总算能好好地坐下,开始修炼。
伍子戈耐心养伤。
上午有公开课时,他和敖锐去上课,萧烛就出门巡游。
下午萧烛会亲自带着两个徒弟习武,传授魔族手诀、功法,并从鲁长老那边搜罗了许多书籍给他们看。
偶尔萧烛去了外界办事,伍子戈就带着敖锐漫山遍野地跑。
墨辉山是魔界这边的风水宝地,两个人逮野鸡、烤野兔、摘野果,玩得不亦乐乎。
敖锐手上捧着大堆果子,就快拿不下了,仰着头说:“师兄,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
伍子戈还在朝下面扔果子,爬在树上问:“鸭子嘎嘎和骨女那些呢,太子殿下不是走到哪里都一呼百应吗?”
“不一样,他们都捧着我,像小弟。”敖锐端不稳,果子洒了一地,“没人像你一样,在我做错了的时候会拉我回来,偶尔可以和我打上一架……挺真的。”
伍子戈笑说道:“你就是被惯坏了,反而觉得和我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相处起来愉快。”
敖锐噘着嘴,低头又去捡果子:“你就比我大一岁,说话老成得像个大哥似的。你还不是被惯坏过。”
伍子戈从树上跳下,惊飞几只馋果子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