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叶良与往常一样,一大早便离了叶府,不过刚走出门时,衣角被勾了一块,半夏原本想要折回去拿件新的来,可是叶良看了看时辰。
“不必了,反正是里头的那衫件,无碍。”
勾的不是外头的朝服,而是里头的那件衬朝服的白衣,而且,朝上的朝臣们哪里还会在意他里头衣角破不破的?更重要的是,今日朝政商议的是朝凤国一事,那个呼和利,居然想要他家人是铁的配料的配方?
叶良冷哼,就凭他?也配要配方?做梦去吧。
叶良一个甩袖,怒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而此时,小张氏也早早的穿戴好一切,而且为了讨得宁少夫人的好感,她竟将昨儿个她送来的珐琅戴在了身上。
对着铜境的她十分满意此时的装扮,珐琅名贵,哪怕是单独的一枚也能彰显出那人的与众不同来,她现在才觉得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她这样的身份。
“夫人,丁香一夜未归,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这个时候,一个小奴婢颤颤禁禁的过来禀报。
这小奴婢是丁香一个院子的,昨儿个丁香的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一时担心才过来回禀。
可是小张氏哪里还有心思在丁香的身上,甩了甩袖,“不必,她又不是个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人去找?许是贪玩误了时辰了,待到她饿了,自然会回来。”
小奴婢嘴抽了抽,丁香又不是小公子,哪里会饿了就回来的?不过连夫人都这样说了,她只能退下了。
“母亲,你这是要出去吗?”
小叶辰走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小张氏见他,眼中满是温柔,笑道,“是啊,母亲还有事,辰儿你要乖乖的呆在院子里别乱跑知道吗?待娘亲出去为你挣了功名回来,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告任何人了。”
小叶辰脸上却没有半丝的笑容,而是道,“可是母亲,祖母说过, 自己的功名自己挣, 母亲,我会像爹爹一样,挣自己的功名的,不用母亲操心 。”
这话是个人都知道是安慰和极懂事的话,可是在小张氏耳朵里却是根刺,因为他说了句 “祖母”,只要提到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觉得这是懂事的话。
小张氏的笑容略带着丝僵硬,“辰儿,你祖母已经嫁出去了,她将来是要替她自己亲儿子着想的,所以,她之前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明白了吗?”
“可是母亲……”
“好了,没什么可是,辰儿,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母亲,你只要听我的话便成,明白吗?……好了,母亲还有事,你呆在院子里便成。”
小张氏没有心情跟自己的儿子说教,她只想快点与宁少夫人相见,想去拜拜那个可以让她再次有孕的送子观音。
只是小张氏刚一出门,一个身影便落在她的院子里,这身影直直的朝着某个暗角而去,而后一个刀手劈下,暗中的那个身影倒了下来……
“……叶大人,朝凤国的使臣也没有其他的要求,这配方也不过是一个吃食的,你给了也就给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宁伯侯这话说的,若这只是一个配方的问题倒还好办了,本大人又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哪里会不给?只不过,这配方不在国事之内,不过是庶民之事,恕本大人不能交出来。”
国事与民事还是要分清楚的。
“……哇,真漂亮,这珐琅就像是天生为叶夫人您而生的,叶夫人放心,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东西本少夫人必为叶夫人而留。”
“那多不好意思,真是谢谢宁少夫人了,不过,这东西委实太贵,不如我折了银子给你吧?”
小张氏笑中带甜。
“……叶大人,你既然说了这是国事,那么你应该清楚,这个国事才是最重要的,你的那个民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而且,能用这东西换得两国深交,这可是件利国利民之事,也是件好事,叶大人你又为何死咬不放?”
“利国利民?宁伯侯如何见得这是利国利民呢?他说要这配方我们就给,若是哪一日他说要你的宁伯侯府……?宁伯侯,那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你?叶大人,这能一样?一个小小的配方焉能与我的宁伯侯府相提并论?”
“哼,可是在本大人看来,就能相提并论,而且还高过你宁伯侯府,众所周知,我人是铁铺子之所以如此昌盛,就是因为有了这方子,铺子里头三四十个掌柜的小厮和厨房,都是被这方子养活,再说句不好听的,我母亲之所以能够捐出那三仓库的粮食,不也是这方子的功劳吗?卜州水灾之所以能这般快的完成,更是这方子的功劳,宁伯侯,你倒是说说,我这方子是该交出去,还是不该交出去?”
这?
自然是不能的。
毕竟这方子真的养活了许多的人,做了许多的益事,人是铁铺子在灾情期间施了不少的粥和馒头,还有平日里也免费的发二两的饭给吃不上饭的贫困户,多少人因为这铺子而活,多少人因为这铺子而受益?所以……
不能给。
“呵呵,宁伯侯,那你有没有想过朝凤国的使臣为何只要我这方子?因为他朝凤国的经济不强,吃食除了面就是饼子,还有难以下咽的粗粮,若是这方子到了他们的手里,你倒是说说,他们的经济会不会因此而发达起来?”
民生,则国强,只有百姓们富了,那这个国的国力也就跟着上去了。
所以,这不仅仅是个方子的问题,更有可能的是,这方子养活了一个国,救起了一个国,若真是这样,那他大都国就危险了,他们会毫不客气的再次打压,像宁河暗战这样的事情也绝不止是在暗中,出兵征战踏平而来,那真的能够“实现”。
叶良身体挺直的站在大殿,冷冷的看着宁伯侯,漆黑的眸子里射出一道冰棱来。
宁伯侯见这道目光不由的倒抽口气,这个比他儿子还要小的人,居然还能有如此高大的身影如此深远的智谋?果然,不一般啊。
而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子看着叶良的眼神也越发的赞赏了起来,这种目光才是身为一个帝王该有的,配方是小,国民是大……
这一局,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叶良胜了,宁伯侯再一次败在了叶千落这一方,还败在了她儿子手里,不过,宁伯侯的脸色却没有之前的难看,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