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突然暴涨。

秦千风的左眼裂开细小的血缝，黑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他能看见旧神的虚影在意识里张牙舞爪，那些被吞噬的修士残魂在火焰里哭嚎。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要被那股庞大的力量拽入深渊——只要松松手，所有挣扎都将结束，他会成为最强大的存在。

\"我是秦千风。\"他突然睁开右眼。

那只眼睛里没有黑焰，只有最纯粹的墨色，像高尔村后山的深潭，\"我是背着老猎人走三十里山路的秦千风，是给林婉儿采药时被蜂群追得爬树的秦千风，是被青鸢骂"毛头小子"还敢顶嘴的秦千风。\"

\"我不是谁的容器！\"

最后一声嘶吼震得九曜阵嗡嗡作响。

秦千风双手结出形意门的破妄印，指尖渗出的血在虚空画出金色纹路。

黑焰化作千万条锁链，却被他用血肉之躯生生挣断。

旧神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被金纹绞成碎片，最后一缕残魂消散时，他听见一声冷笑：\"你会后悔的\"

风突然停了。

秦千风跪在地上，左眼的黑焰彻底熄灭。

他能清晰闻到林婉儿身上的药草香，能看见青鸢睫毛上的冰珠正在融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原来活着的感觉，是这样痛，又这样鲜活。

\"婉儿\"他哑着嗓子唤她，\"我好像把你手捏疼了。\"

林婉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发白。

她扑进他怀里，眼泪把他前襟染成深青：\"疼疼死了最好，省得你再乱跑。\"

青鸢站在一旁，指尖的冰晶护符悄然碎裂成星芒。

她望着两人交叠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伸手轻轻碰了碰秦千风的肩：\"北境净火池能清黑焰残余。\"

秦千风抬头看她，发现这位向来冷脸的姑娘眼角泛着红：\"谢了，青鸢姑娘。\"

\"谁要你谢。\"青鸢别过脸，却没躲开他投来的目光，\"再敢被邪祟附身，我就用封魂阵把你困在北境三百年。\"

月光重新漫过山梁。

林婉儿扶着秦千风起身时，山风卷来一片枯叶，擦过她耳际。

她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山坳里的阴影在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刚转身离开。

\"怎么了？\"秦千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树影。

\"没事。\"林婉儿摇摇头，把他的外袍又紧了紧，\"大概是风。\"

可她知道，那绝不是风。

远处，一道裹在黑斗篷里的身影隐入密林中。

他望着悬崖边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古字——\"九黎\"。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的低语被夜风吹散，融入山涧的流水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