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新昌郡主抬脚就踹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你们这些蛆虫!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滚!”
那宫女被她踹在肩头,痛得蜷缩在地,却不敢吭声。
疯狂的踩踏和嘶吼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新昌力竭。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身体晃了晃,软软地瘫倒下去。
殿内死寂,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昨夜那杯酒……
太子卫元钧之前所有的讨好,那些信誓旦旦要替她教训得罪她的卫云姝和顾暄的话……
一幕幕在她混乱的脑子里飞速闪过。
原来如此!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取代了狂怒,冻得她浑身发抖。
什么讨好?什么维护?全是假的!全是算计!
他早就怀疑她失身于劫匪,声名已毁。他那些所谓的“关怀”,不过是引她入套的诱饵。
他故意设下这个恶毒的局,就是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败名裂,就是要用折辱她,让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好毒的太子!好狠的卫元钧!
她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太子妃?听着尊贵无比,对她而言,却是比娼妓更不堪的烙印!
皇帝知道了,皇后知道了,整个宫廷都知道了!
她心心念念的四皇子,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这条路,彻底断了。
除了死,她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她不能死!她凭什么死?
该死的是那些把她害到如此境地的人!
卫云姝!
顾暄!
新昌混乱的思绪猛地抓住一个关键点。
昨夜文会,好像是顾暄的弟弟顾文渊提议举办的,是他引着那群国子监的学子撞破了内院的丑事,他和太子难道是一伙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对付他大哥顾暄?
是了!一定是这样!
他想毁了顾暄!而自己,不过是他们兄弟相争中一枚倒霉透顶的棋子。
新昌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不能死。她得活着。
她要用太子妃的身份活下去!
报复。
所有把她推进这深渊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新昌慢慢抬起手,用衣袖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
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软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怨毒的弧度。
……
与此同时,国子监外,僻静的槐树林里。
气氛却比新昌的偏殿更加凝滞,几乎要结冰。
昔日称兄道弟的几个青年学子,此刻泾渭分明地站着,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却深不见底的鸿沟。
被围在中间的,正是晋南将军府的二公子,顾文渊。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谦和气质荡然无存。
“顾文渊!你还有何话说?”一个身形魁梧的学子率先发难,声音因愤怒而拔高,指着他的鼻子,“亏我们把你当至交好友!你竟如此利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