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尘冲安阳郡主福了福身子见礼,沈轻月则瞪了她一眼,满眼不善。
安阳郡主神色淡淡的,她只点了下头,又问沈轻月:“你长兄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沈轻尘听到这微微一怔。
女学内,严禁男子入内,沈平之过来做什么?
沈轻月挽着安阳郡主的胳膊,语气亲昵:“我大哥得知因郡主抬爱,月儿才能入学,自然要对郡主表示感谢。”
她惊喜:“我大哥来了!”
沈轻尘顿住脚步,搭眼望去,就见沈平之跑得满头汗,手里拿着锦盒,他模样急切却欢喜。
站定后,他作揖行礼:“学生沈平之这厢有礼了。”
沈轻月敲边鼓:“大哥,东西呢?”
沈平之双手奉上:“这是送给郡主的,愿郡主学有所成,百尺竿头。”
沈轻月得安阳郡主首肯,接过锦盒打开给安阳郡主看:“郡主,这可是上等的湖笔,是相柳先生所做,千金难求。”
相柳先生善制毛笔,他的笔,千金难求,却只赠有缘人。
上一世,沈轻尘以自己酿的青梅酒得相柳先生垂青,赠送两支毛笔,她送给了沈平之和沈恩之。
沈恩之又转赠给长公主,博公主一笑。
沈轻尘想到这,看向沈平之望向安阳郡主灼热的眼神,明白了沈轻月和沈平之的打算。
听闻,四门学的内考,沈平之未取得佳绩,难道他觉得自己在学业上难以有所作为,改了路数,想得到郡主青眼?
原来,沈轻月在复刻她上一世为沈恩之求娶长公主的路数。
沈轻尘露出一抹嗤笑,转身进了学堂。
夫子苏清韵已然等在堂内,她瞄了一眼外边磨蹭的人,她微抬下颌:“今日女学初开,望各位贵女守时,莫在外边停留。”
听此,沈轻月才拉着安阳郡主进了门。
一贵女行礼:“苏夫子。”
苏夫子拱手还礼:“各位学生请坐。”
安阳郡主坐在正中,沈轻尘在她左侧,她睨了沈轻尘一眼,满眼不屑。
而沈轻月则在右后方,她将安阳对沈轻尘的态度看在眼里,心中暗想日后不会有沈轻尘的好日子过。
苏夫子朗声:“初入女学,为师尚不知各位贵女学业基础,今日便大胆一测。”
话音落,身旁的小童已经发下了试卷。
沈轻尘没想到,入学第一考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安阳郡主启蒙早,胸有成竹。
沈轻月也是怡然自得,她正等着看沈轻尘的笑话,因为沈轻尘在沈家就像个管家婆娘,父兄根本没在意过她的学业,沈轻尘能会什么?
沈轻尘看了一眼题目,竟然是写对《女则》的想法。
思及两世为人,沈轻尘恨透了世人对女子的偏见,也恨透了沈家父子对她的刻薄,她直抒胸臆,潇洒落笔。
一炷香后,小童收了试卷。
苏夫子坐在上首,看众人的试卷,她一直微微颔首:“安阳郡主对《女则》很熟悉,见解也恰当。沈二姑娘字迹娟秀,言语流畅也尚可。”
被点评的两人洋洋自得,都看向了沈轻尘。
只是安阳郡主目光落在沈轻尘桌上的湖笔时,神情一僵,她攥紧了手,心中暗想:照野哥哥竟然亲自为沈轻尘做了只白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