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中吃食上向来都是妇人负责,小婿也不甚清楚。”因吸着肚子,安信侯说话时嗓音都变了调。
“林氏你就是这般打理中馈的!?底下那群人连小姐的吃食都敢苛待,日后你给我亲自盯着!”
林氏瞪大了双眼,双眸含泪,眼神幽怨。
她没想到安信侯就这样将责任推在了她身上。
盛清欢缩在盛怀瑾身后当起了鹌鹑,一言不发。
倒是盛怀远先坐不住了,张嘴就要替林氏辩解。
这些年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曾过问半句,盛卿安都不至于瘦成这副模样。
好在盛怀瑾眼疾手快捂住了自家大哥的嘴:“大哥冷静点……!”
林氏手指搅着帕子,咬着唇道:“是,夫君教训的是。日后三小姐的吃食,妾身定亲自盯着。”
盛棠绾适时站出来,从孟州怀里接过盛卿安,甜甜笑道:“父亲与姨娘对绾儿与卿安是极好的,许就是一时疏忽了。”
“外头风大,舅舅咱们都快些进去吧。”
在面对盛棠绾时,孟州孟宇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走吧。”
孟州孟宇还有盛棠绾跟盛卿安,有说有笑的走在前头。
盛清欢与盛怀瑾则是稍慢些,走在最后。
“二哥,舅舅们是不是很讨厌清欢……”盛清欢面上带着委屈,双手在身前交缠着,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我知道舅舅们许是因着妹妹的缘故,十分厌恶清欢,可清欢也并非有意的。”
这一幕给盛怀瑾看得心疼不已,轻轻握住盛清欢的小手。
柔声安抚:“欢儿莫哭,出身不是你能抉择的,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你上了族谱,就是安信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舅舅们只是一时看不清罢了,他们早晚都能瞧见欢儿你的好。”
“放心吧,有二哥在,谁都不能将你欺负了。”盛怀瑾眼中划过暗芒。
盛清欢点点头,遮掩住眼下的怨毒。
进入府内。
分开时,盛怀瑾忽然道:“父亲,二位舅舅,怀瑾先将几位妹妹送去女席。”
安信侯摆摆手:“去吧。”
孟州跟孟宇也并未多想,盛棠绾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且不说她认路,再说了林氏与盛清欢都在,更不存在会迷路的情况。
盛怀瑾又为何要将她们送去女席?
盛棠绾眼神逐渐转冷,这其中定有猫腻。
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她都得叮嘱孟明澈几句,以免一个不留神落了圈套。
……
男席上正饮酒谈笑的宾客们见文国公府的人来俱是一惊。
安信侯府与文国公府这是要重归于好的意思?
虽说文国公的这两个儿子都无能,年岁不小了,在朝中也只是个闲散职位。
全靠文国公死撑,但别忘了,孟家还出了个孟鹤辞。
孟鹤辞为二房所生,连中三元年少成名,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须知想入内阁需先入翰林,人人都道孟鹤辞前途无量。
两家若是真的重归于好了,安信侯府有文国公府的助力,在朝中定是如日中天。
其中不乏有些与文国公府一脉的清流来参加宴饮,瞧见孟州孟宇两兄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心下百转千回,不少人站起身来敬酒,那巴结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信侯微微仰首,对于众人的吹捧很是受用。
今儿个到场的不光是世家大臣还有三殿下与太子。
此刻心中倒没了对盛棠绾的那份埋怨。
孟宇较为圆滑,与那些个宾客们推杯换盏,孟州则是坐在一旁无所事事。
盛怀远因后背的伤是坐也坐不痛快,站也站得难受。
孟州狐疑地皱起眉头,问道:“你身上生虱子了?”
盛怀远不住地动弹着,心中憋了口气,便如倒豆子般将那夜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他的本意是想着他都这么可怜了,孟州总会站在他这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