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手撑在案几旁,一手圈住她的腰肌,将她困于方寸之间,进退两难。
顾淮忱贴近她的耳畔,喘着粗气,“是你主动吻得我!还是你以为我会推开你,所以你的吻不过是做做样子?”
“不是的。”周沅也抽噎着,“妾身只是害怕……害怕您像昨夜那样。妾身原是想若您不肯信我,我愿履行先前应下的约定,但决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顾淮忱猜到答案,然他却歪了歪头,装出疑惑的样子,“什么约定?”
周沅也抿唇答:“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顾淮忱挑眉,自昨日见到她与林序南那样亲昵,他就产生了让她怀孕的冲动。
只是还在气头上,所以不愿看到她这张脸,也就想等气再消散一些再……
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
这倒让他心情变得好了些。
可他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这会不会又是她哄骗他的把戏?
顾淮忱并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好哄,冰着脸后退几步,“我会让人送药膏来,至于孩子的事,我再考虑几日。”
周沅也情绪缓和下来,她抬袖擦去泪珠,低声问:“侯爷,您给妾身涂,好吗?”
“谁弄的?”
“……是祖母。”周沅也这次可不再自作聪明玩把戏了,谁知他会不会又扭头就走?她做出苦笑,“侯爷,或许妾身如何做,祖母都不会满意……”
顾淮忱深吸一口气,又是祖母。
若让祖母继续与他们住在一起,只会让他与周沅也更加疏离。
“我会着人修缮新宅,让祖母另居别处。”
顾淮忱尽量缓和语气,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其抬起,粗粝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痕,“这几日若祖母再寻你麻烦,只管告诉我。”
周沅也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多谢侯爷。只是此事暂缓与老夫人说,容妾身寻个合适时机再禀明吧。”
“随你。”
药膏送来,顾淮忱最后还是应了她的要求。
只是这人还真是娇气,他已轻如浮云般触碰伤处,可每次碰到,那人便‘嘶’叫一声,睁着一双水润黑亮的杏眼,又委屈又带怨,“侯爷,疼……”
他能说什么呢,只能一再放轻力度,最后已经到了只能轻点脸颊的地步了。
涂完药,周沅也就望着他傻傻笑起来。
“笑什么?”
“妾身还是喜欢这样的侯爷,”周沅也撇了撇嘴,“昨夜那阵仗,任妾身如何喊疼都不理会,比狂风暴雨还要吓人呢。”
这已是她第二次不经意间提起昨夜之事。
彼时,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确没轻没重了些,想必定是在她的心上投下了一道难以轻易驱散的阴影。
顾淮忱正想开口,那女人却像是怕他气上加气似的,紧接着道:“不过,昨日的事,妾身也有错。若妾身看见侯爷与李小姐灯下饮酒,妾身也会气得不得了。
侯爷,妾身以性命起誓,日后定不会再离开您。您就原谅妾身,好吗?”
顾淮忱这回默不作声了。
他料定明日林序南定会找上门,届时她的抉择,远比此刻的甜言蜜语更见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