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气脉的金光被邪焰狠狠压制!
“王尚!守住!”谢慕厉喝,判官笔红芒暴涨,竭力稳定通道。
“王尚!”萧媚惊呼,七彩蛊丝瞬间缠向我手腕,试图压制邪力。
就在我心神即将彻底被怨恨吞噬的刹那,幻境中的景象再次变化。
枯死的梧桐树下,一个同样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我的母亲,正用一根粗糙的麻绳,颤颤巍巍地系在梧桐树那虬结的枯枝上。
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家门的方向,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哀伤,还有一丝…解脱?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脖子套进了绳圈,双脚猛地蹬开了垫脚的石头。
嘎吱——!
枯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体在树下晃荡,像一片凋零的枯叶。
风雨中,那单薄的身影是如此的无助和…决绝。
“妈——!!!”
我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不顾一切地扑向树下。
轰!!!
现实迷雾中,我周身爆发的黑红邪焰骤然一滞!
那股滔天的怨恨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冻结。
极致的悲痛压过了暴戾。
圣人血脉的金光趁机反扑,死死锁住躁动的八岐邪力。
我身体剧烈一晃,“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血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走…走!”我抹去嘴角血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中血丝密布,却强行压下了翻腾的心魔,死死盯着前方谢慕笔尖那点微弱的红芒。
众人心头一凛,不敢再耽搁,紧跟着笔光,在无数变幻的七情幻象冲击下,艰难地向前推进。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心神遭受着最残酷的拷问。
终于,前方的灰白浓雾开始变得稀薄。
一种更加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穿透了迷雾,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快到了!坚持住!”谢慕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维持笔光对她的消耗极大。
当最后一丝雾气被甩在身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片死寂的黑色冻土中央,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碗状深坑。
坑的中心,是一汪潭水。
那水色漆黑如墨,粘稠得如同融化的沥青,水面平滑如镜,不起一丝涟漪,散发着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寒意——死境寒潭。
潭水周围数百丈内,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玄冰。
而在距离潭边约十丈的一块相对平坦的黑色巨岩上,一株奇异的植物孤零零地生长着。
它高不过尺许,生有九片狭长的叶子,叶片如同最上等的墨玉雕琢而成,深邃幽暗,却又流转着一种内敛的光华。
顶端,一朵拳头大小的花苞紧紧闭合,花瓣同样是深邃的墨色,唯有花苞最顶端,透出一点针尖大小、却鲜艳欲滴、仿佛浓缩了生命之火的赤红!
九叶一花,墨玉为身,赤芯一点——九转还魂草!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守护在墨玉灵草旁的恐怖存在牢牢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