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发揉着酸痛的腰踉跄走出,发现蓝元德的月白长衫已经皱成腌菜,谢绍元则是盯着两个黑眼圈,俨然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三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活像打了败仗的残兵。
“安哥儿呢?”
王宏发突然站定,引得身后考生差点撞上来。
他踮脚张望,却见马子晋四人正堵在出口处,周景同手里晃着个精致的鎏金食盒。
“让让!”王宏发拨开人群,正对上马子晋挑衅的目光。
“我《四书》篇倒背如流。”马子晋抚平袖口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这次案首非我莫属。”
王宏发刚要反唇相讥,忽听考场外传来清朗的喊声:“少爷!这边!”
吴承安站在考场外的石狮子旁,一身靛青短打干净利落,腰间牛皮水囊在夕阳下泛着光泽。
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神采奕奕的模样——眼底没有血丝,头发丝都透着清爽,与周围蔫头耷脑的考生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怎么还有如此精神?”王宏发张大了嘴。
谢绍元眉头一挑,突然伸手摸了摸吴承安的袖口——干燥挺括,完全没有三天伏案的痕迹。
“我练武之人嘛。”
吴承安笑着递过水囊,里面是冰镇的酸梅汤:“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关系,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王宏发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你瞧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蓝元德瞥了撇嘴:“早知如此,当年我就应该跟着你一起习武,这三天把我熬的,你看看我这眼睛,血丝的出来了。”
一旁谢绍元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满脸神采奕奕的吴承安,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马子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鼻尖几乎碰到王宏发的耳朵:“这次县试,你输定了!”
“醉仙楼三日宴席,马某笑纳了。”
他特意看了眼吴承安,“除非有人能考过我。”
“安哥儿肯定能赢过你!”王宏自信满满。
别人不知道吴承安的厉害,但他可是吴承安辅导出来的。
学堂上,夫子将的一些内容他听不懂,可吴承安却能听懂。
每日回去之后,都是吴承安给他讲解的,甚至将的比夫子的还要详细。
在他心中,吴承安的水平早就超过了那秀才出生的李夫子。
区区一个马子晋,根本就不是吴承安的对手!
“是吗?”
马子晋瞥了吴承安一眼:“那这次就看看究竟谁才是第一名!”
一旁周景同嘿嘿一笑:“说再多都没用,等三日之后放榜便知分晓。”
蓝元德看不惯李景同这副狗腿子行为,眉头一挑,冷哼一声:
“周大公子,我可是听到你把砚台借给了马公子,也不知道这次你考得怎么样?”
周景同脸色一边:“哼,肯定考得比你好!”
这是,王夫人适时出现,手里帕子带着淡淡檀香:“都饿了吧?醉仙楼备了鲥鱼羹。”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承安:“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回程路上,谢绍元落在最后,一直盯着吴承安。
很快,众人来到了醉仙楼。
三天没吃好吃的王宏发三人一顿狼吞虎咽,而吴承安察觉到谢绍元的眼神,但人并未多言,只能跟着一起吃。
解释就是掩饰,不如装作自己已经考过的模样,就算谢绍云心细发现了什么,但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现在,就等着三日之后放榜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