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道场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宫北那句轻飘飘的“是我宫北的兄弟”,却像一座太古神山,轰然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将那刚刚还喧嚣鼎沸的嘲讽与狂欢,碾得粉碎。
死寂。
刘通书脸上的狞笑僵住了,那五位不可一世的长老,脸上的横肉也停止了抖动。他们看向宫北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迅速转为惊疑,最后化作了深深的忌惮。
宫北!
这个名字在天玄宗内门,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其家世背景深不可测,行事风格更是亦正亦邪,无人能看透。但他那恐怖的实力与天赋,却是公认的内门前十,甚至有人说,他若全力以赴,足以争夺前三!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那个来自乌城的废物扯上关系?还称兄道弟?
“宫……宫师侄,”传功王长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那董小秣不过黄级一品武魂,怎会……”
“玩笑?”宫北“唰”地一下打开折扇,轻轻摇动,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王长老的意思是,我宫北的眼光,还不如你?”
一句话,噎得王长老满脸涨红,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宫北的目光,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子,缓缓扫过刘通书和那几位长老的脸,嘴角那丝痞气的笑容,此刻却显得无比冰冷。
“刚刚,我好像听到几位长辈在这里设局开盘,赌我兄弟的死法?三招之内被碾死?被剁成肉泥?还是被踩爆脑袋?”
他每说一句,刘通书等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怎么不说了?”宫北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发出“啪、啪”的轻响,那声音不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刚刚不是聊得挺热闹的吗?来,继续啊。”
演武道场上,数千弟子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已经不是撑腰了,这是赤裸裸地在打脸!打得还是宗门五大长老的脸!
“宫北!你休要猖狂!”那满脸横肉的戒律长老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色厉内荏地喝道:“我等在此议论宗门弟子,乃是分内之事!你一个内门弟子,也敢插手长老间的事务?”
“哦?”宫北终于停下了摇扇的动作,他缓缓侧过头,那双桃花眼中,笑意尽敛,只剩下足以冻结灵魂的锋锐。“这么说,你们是打算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玩味起来。
“也行。既然各位长老这么有雅兴,不如,我们来玩个大的?”
宫北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那几个面色铁青的长老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就赌我兄弟董小秣,这次百花大比的最终成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通书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们正愁下不来台,没想到这宫北竟然狂妄到主动送上门来!
“赌?好啊!”刘通书第一个跳了出来,生怕宫北反悔,“你想怎么赌?”
传功王长老更是冷笑一声,心中大定。他就不信,那个黄级一品的废物,还能翻了天不成?宫北力保他又如何?事实胜于雄辩!等成绩出来,这宫北的脸,一样要被抽肿!
“很简单。”宫北竖起一根手指,那张俊逸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就赌他,能不能进这次大比的前五名。”
前五?
这个词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前五?他疯了吧!这次大比,光是淬体十重的师兄就有好几个,更别提还有林森之师兄这样的巅峰天才!”
“一个淬体八重的外门弟子,还是黄级一品武魂,想进前五?他以为百花大比是过家家吗?”
“宫北师兄虽然厉害,但这次怕是真的看走眼了,这是要把脸伸过来给我们打啊!”
“好!”传功王长老抚掌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宫北,这可是你说的!老夫就跟你赌了!我赌他进不了前五!”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狠厉,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玉瓶,重重拍在桌上。“老夫这里有武王丹一万五千颗,全押了!”
“我也赌!”戒律长老狞笑一声,同样取出一只玉瓶,“我押一万颗!”
“算我一个!一万颗!”
“还有我!一万颗!”
“刘某虽不才,也愿拿出两万颗武王丹,赌那小子进不了前五!”
眨眼之间,五位长老与刘通书,便在桌上堆起了一座由玉瓶组成的小山,浓郁的丹香四溢,引得周围弟子阵阵惊呼。
六万五千颗武王丹!
这几乎是他们半数的身家!他们这是要借此机会,不仅要赢回面子,更要让宫北和慕辰雪输得倾家荡产!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赌注,慕辰雪那张冰封的绝美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