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最后一缕残阳透过窗棂,在顾云舟案头堆积的账册上投下斜长的、冷硬的光影。
他并未执笔,只是深陷圈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凉的玉扳指,
目光沉沉,投向虚无的一隅暗影。
水生带来的消息,“李姨娘已正常病故”
这尘埃落定之事,在他心湖投不下半点涟漪。
阖上眼,脑海却固执地回放
——那日凝香居的日头下,她攥着草蚱蜢,杏眸里映着他的身影,清泠泠又缠满依赖。
此时,
不等门外小厮通报,
顾寒知跌撞而入。
素日里端着的清冷孤傲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像一张被揉皱又惨白打湿的纸。
月白裙衫黯淡无光,衬得她摇摇欲折。
她钉在几步外,那双总带着点小算计或故作清冷的眸子,此刻燃着被背叛的烈焰和浓得化不开的茫然,死死锁在顾云舟脸上。
“远哥哥……” 嗓子像塞了砂砾,出口的声音喑哑,那诡异的平静下藏着惊涛骇浪,“告诉我……
顾云舟终于抬眼,温雅如故,只有那绷紧的唇线泄出一丝端倪,摩挲扳指的指尖一顿
——细微如落针。
他平静的反应像火星溅入油桶!
她的伪装瞬间片片剥落,委屈和巨大的耻辱感直冲天灵盖!
“为什么?!” 她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几乎撕裂平静的面纱,
“从前……你我独处时的亲近,那些‘不小心’的触碰,那些只对我说的低语……它们算什么?!”
她猛地咬唇,把那句羞死人的“心跳如鼓”咽了回去,脸颊爆红
——这该死的羞耻感让她质问都带上了矫情的颤音!
“……它们让我以为,我在远哥哥心里是独一份的!
是不是现在……知道我娘亲是什么人了,你就觉得我玷污了顾家门楣?”
“是不是连碰我一下……都觉得脏了你这顾大公子的贵手?!”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狠狠砸向他!
“脏?”一个极轻、极冷的字眼从顾云舟唇间逸出。
顾云舟缓缓起身,身姿如松竹披霜,步步逼近。浓重的阴影一寸寸吞噬她苍白的脸。
一只大手不容抗拒地落在她后颈,指腹带着薄茧,冰凉地划过细腻肌肤,激起她一阵控制不住的战栗。
寒知下意识想躲,腰肢已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掌牢牢扣住!
那力道,温柔得像镣铐——画地为牢,无处可逃。
没有疾风骤雨,他的吻是极其耐心地碾下来的。
双唇相贴的瞬间,顾寒知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气息清冽如松墨,可动作却是带着惩戒意味的温柔侵略。
每一次舔舐吮吸都精准地撩拨着她最脆弱的神经,缓慢研磨着她的呜咽喘息。
温柔是表象,内里是沉甸甸的、要将她拆吞入腹的占有欲。
她将双手虚虚抵在他磐石般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敲打着她的恐慌。
他吻得极深、极久,故意放缓的节奏带来的是更深的眩晕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