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前辈,指的是绿林同道。
万福麟打着哈哈,张罗着坐下,一旁的副官连忙给唐枭拿来茶杯,又斟上热茶。
“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唐枭的问题和马占山一样。
万福麟叹了口气:“振羽老弟,出发前督军一再交代:局势不明,需观望再定夺……如今他老人家没来电,我不能违抗军令啊!”
马占山又立了眉毛:“难道在这儿等着郭鬼子打过来吗?”
“你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万福麟说的督军,是吴俊升,这老家伙看着粗鄙,实则一肚子鬼心眼子,都这时候了,还想保存实力呢!
可这话唐枭不能说。
客气几句,又闲聊了一会儿,只好郁闷地下车回去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过去了。
溃军越来越多!
赵木有心想去收编,陈卫熊不同意,说这时候还是别添乱了,一些软蛋,没枪毙他们就不错了,有多远滚多远!
二十一师士兵保暖做得不错,伙食也能跟上,可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唐枭和赵木召集师参谋部所有人开会,车轱辘话说了好半天,都解决不了问题。
啪!
唐枭拍了桌子:“不等了!”
陈卫熊说:“不等怎么办?前面车挡着,还能飞过去不成?”
“飞不过去,咱可以换车!”
众人来到前车一说,万福麟黑了脸。
事实上,他也着急,三天发了五封电报,可吴督军死活就是不放话,他也没有办法。
马占山粗声粗气道:“振羽老弟,我跟你们走!”
“胡闹!”万福麟急了。
唐枭也连忙劝他,违抗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万不可。
就这样,二十一师往前倒了一列,换上了第十七师的专列,把最后一列留给了他们。
换好车不等开拔,就收到了军部电报:锦州失守,退守巨流河一线!
不只是他们,第十七师也收到了电报,内容一模一样。
前面不远就是巨流河。
唐枭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开车!
12月的巨流河战场,宛如冰天雪地的人间炼狱。
炮火的光芒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血红色,刺鼻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战场沿着冰封的大河由北到南,拦住了叛军前往奉天城的通道,二十一师被部署在右翼,正对着郭松龄最精锐的部队。
叛军的七万大军从滦州北上,动用七列火车,每列约15节,总105节。
12月6日,二十一师到达巨流河畔。
8号夜里,郭松龄的叛军就到了。
唐枭大骂:“我草他姥姥!不是说小鬼子封锁了铁路,他们是怎么来的?”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就连大帅府里的张大帅也在跳脚骂娘。
步兵旅旅长秦川坚守在前沿阵地,战壕里的士兵们紧紧抱着枪,呼出的白气遇到冰冷的枪口瞬间凝出冰碴。
“师长,叛军的重炮开始轰击了!”军法处处长王福生顶着一头泥土,气喘吁吁地冲来报告。
唐枭迅速举起望远镜,只见对岸叛军阵地腾起滚滚浓烟,122mm榴弹炮正疯狂地咆哮着,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在己方阵地上炸开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
“榴弹炮?咱也有!传令下去,狗娘养的许大炮别闲着了,给我狠狠地对着他们的炮位轰!”唐枭嘶吼。
24门122mm榴弹炮齐声发射,地面都站不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