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下马揭开红绸,竟是自己那把杀猪刀,重新磨得雪亮不说,原先的木头柄换成了象牙柄。
很多人不认识这把杀猪刀,不知道它承载了多少故事。
这礼物太特别,倒也符合这两口子的身份。
围观军官们哄然叫好,骑兵旅长许大炮扯着嗓子喊:“嫂子快亮亮贺家的陪嫁!”
马车里,小国柱一身喜庆新衣,开心地拍着小手。
鹤顶红在车里听见,自己掀开车帘笑道:“许旅长别急,后头二十辆大车的嫁妆,够你手下弟兄喝半年酒的!”
这话引得满街哄笑。
只见婚车后果然跟着长长的车队,打头的是六车关东烟叶,接着是四车奉天老龙口酒,后面还有皮货、药材、粳米,压轴的竟然还有九门德国造山炮,炮身上系着红绸,炮口里塞满了苹果。
马龙潭捋须大笑:“这丫头,还真是个军火贩子!”
马赵氏怼了他一下:“人家早就不干了!”
婚礼正式开始。
祥叔带着后勤处连夜赶制了‘万响地雷炮’,挂鞭同时点燃,炸得满地红纸如雪。
紧接着,十二门野炮依次打响,震耳欲聋。
硝烟中,唐枭挽着贺红影登上花园中心的钟楼,亲手撞响那口重达千斤的平安钟。
全镇百姓跟着钟声齐喊:“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丁大虎咧着大嘴笑:“还能生了吗?”
乔大抹子怼了他一拳,怒道:“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
两个人看向了两岁半的柱子,正骑着小马驹撒欢儿,贺飞虎吓的脸都白了,一再喊慢点儿,你慢点儿!
一旁的丁大霞疑惑道:“夫人是属羊的?”
乔大抹子扭头看她:“不知道,我就知道枭哥是属鸡的!”
丁大虎说:“那就对了,那边桌上摆着一只大金鸡,一头大金羊,嫂子肯定属羊的!”
丁大霞打了个哆嗦,颤着声说:“十羊九不全,这属相,不好……”
小刀姐姐盛秋莲急了:“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呢?”
丁大霞也害怕了,连忙闭上了嘴。
哈尔滨的张清昨天到的,给唐枭包了1040块现大洋。
之所以有零有整,是因为当年唐枭帮他运作署长一职,曾经给他拿了520块大洋,如今成倍奉上。
他想借此表明,自己永远忘不了唐爷的大恩大德。
唐枭没客气就收下了,不过问了他一句话:“老张啊,还记得当年我说过什么了吗?”
张清脑子飞转,硬是没想起来。
唐枭呵呵一笑,没再追问。
夜里躺在客房的床上,张清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骨碌到半夜,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
那天唐爷说:张清,或许将来有一天,你高官得坐,志得意满,鲜衣怒马,我希望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
对,就是这么说的!
可……可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了?
他又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