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一身笔挺的白西装,站在临时搭建的礼台上。
身侧方桌上,立着张大帅亲赐的一只金鸡,一只金羊,这是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属相。
打开红纸写的贺词,他大声读了起来:
“闻唐师长与贺女士喜结连理,余甚欣慰。唐师长年少有为,治军严明,爱民如子,实为我奉军之栋梁。
贺女士巾帼不让须眉,智勇双全,二人结合,实乃天作之合。
望二人同心同德,为东北之繁荣共尽心力。
特赠金鸡、金羊一对,聊表心意。
张作霖。”
大帅贺词念完,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唐枭向西南方向深深鞠躬,贺红影则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郭松龄站在台下,面带微笑地鼓掌。
张学良作为主婚人,又发表了一番感言和贺词,赢得了热烈长久的掌声。
无论是响马哨居民,还是二十一师的将士,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大帅送如此贵重的贺礼,又亲手写下了贺词,还让儿子千里迢迢来做主婚人,可见唐师长在其心中地位。
台下的张清跟着鼓掌,目光却在人群中找着小刀。
真闹翻了?
可无论怎么看,去年火车站两个人那番对话,都像是在演戏。
或许能瞒过其他人,过自己这一关不容易!
问题是,为什么呢?
现在的唐爷可谓是呼风唤雨,如果再拉小刀一把,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转念又想起当年那些事情,唐枭逃出哈尔滨时,确实没带上小刀。
而陈卫熊他们离开时,也没带上他。
难道真闹僵了?
又想起自己这些年心态的变化,似乎也不意外。
毕竟‘唐记’这些人跑了,自己还要在哈尔滨混生活,再有牵连肯定会难上加难!
早就有传言,小刀靠着一副好皮囊,勾搭上了某位政要大员的姨太太。
或许他能坐上局长宝座,还真就和唐爷无关,而是有人吹了枕边风。
再抬头看到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张清目光闪过一丝阴冷。
当年的情分,自己已经还上了,这次也表明了态度,如果再受冷遇,以后真就要离远一些了!
张清叹了口气,他想张景芳了。
看来谁都指不上,还是自己的女人靠谱啊!
可惜张清没有千里眼,否则一定会看到远在奉天的张景芳在打麻将。
对桌是个西装革履的白净小伙子。
桌下,张景芳脱掉了一只鞋,小脚丫正在小伙子的小腿处,轻轻摩擦着……
也该换个口味了。
典礼完成。
后勤处长祥叔带着伙夫们抬出八十张木桌,每张桌上都摆着一整只烤乳猪,猪嘴里咬着红辣椒,四足裹着金箔。
单单这些猪,祥叔就带着人跑遍了十里八乡。
百姓们按街坊分区入席,早有士兵挨桌分发印着‘唐贺’二字的瓷碗。
“上菜喽!”随着祥叔一声喊,穿灰布衫的伙夫们流水般端出硬菜:松花江大鲤鱼用猪油煎得金黄,野山参炖的飞龙汤鲜香扑鼻,鹿筋、熊掌、犴鼻这些山珍摆了满桌。
最绝的是唐枭亲兵营独创的‘炮弹饺子’,用铜炮弹壳当擀面杖,包出来的饺子个个有拳头大。
酒过三巡,城子河胡子王大宝喝得满脸通红,小短腿一迈就跳到桌上,喊道:“光吃喝没意思!弟兄们给唐师长凑个节目!”
说罢掏出匣子炮对天就是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