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勤务兵，其他人最差也念过私塾。

师部副官处处长罗涛，今年38岁，经历颇为坎坷。

1909年5月，他任奉天巡防营执事官，负责全路庶务与后勤协调工作。

经马队营一位管带推荐，入东三省讲武堂学习。

东三省讲武堂，前身叫奉天讲武堂，是由盛京将军赵尔巽1906年创办的。

1907年5月，徐世昌任东三省总督，改名为东三省讲武堂，主要以接收巡防营选送的学员为主。

罗涛都快毕业了，这天回家探亲，发现推荐自己去学习的管带，竟与家中娇妻有一腿。

那年，他24岁。

这位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伙子，竟然用家里的菜刀，将睡梦中的奸夫淫妇砍死在了炕上。

事情惊动了时任东三省总督的赵尔巽，念其杀人后主动投案，又是因情事愤而杀人，于是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

四年前出狱后，罗涛无颜留在奉天，跟着流民一路往北走。

他要过饭，打过零工，前年春天来到的响马哨。

罗涛的伯乐是营造商老许，他发现这个文文弱弱的男人竟然识字，就主动过去找他攀谈。

一来二去，两个人相处得不错，便让罗涛做了小工头儿。

响马哨完工以后，老许要带他走，可罗涛志不在此，便央求他能不能把自己推荐给周大胡子。

那时唐枭太忙，老许提了一嘴，唐枭便让他把人介绍给陈卫熊。

陈卫熊考了考他，感觉还不错，就留在了参谋部。

这次选拔副官，笔试第一关，罗涛就脱颖而出。

面谈后，唐枭这才知道人家自幼便念私塾，后来又上了讲武堂，虽说还差两个月毕业，又蹲过十年大狱，可学识就是不一样！

唐枭非常满意，于是让他做了副官处的处长，同时兼自己的副官。

唐师长拿起这份方案细看，步兵旅、骑兵旅和混成旅各3000余人，建制已经快成了。

三个旅的各团，或营、或连，分别驻守了吉东地区各大乡镇，没有遗漏。

响马哨这边，留下了两个团的兵力。

方案中，提出了一个挺新鲜的举措叫‘换防’，文中这样写道：

防驻军日久生根，渐成‘地头蛇’之患。无论地方戍卒，抑或游哨团、连、排，概以二年为期，轮番更调，使兵无常驻，将无久居，庶几免其盘踞一方，作威作福耳。

此法虽似‘朝三暮四’，然实为‘釜底抽薪’之计。

盖兵者如流水，方不至腐；营伍既常易其地，则与地方绅棍勾结之事，或可稍减。

纵有‘刮地皮之念’，亦难尽其术矣。

然则，此辈‘吃粮人’素来狡黠，恐仍能于短暂任内，想出‘快捞’之法，使轮调之制，反成其‘竭泽而渔’之借口。是故，上峰虽善其谋，而下情能否尽革，犹未可知也……

看到这儿，唐枭眼睛就是一亮，真是个好办法！

原本他还想调整几处不合适的驻守部队，看到这项举措，不由大赞。

于是就没有调整。

签字盖章后，叫来三胖子送去赵副师长办公室。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他惦念许久了，欠鹤顶红一个婚礼！

如今局势稳定，这个账该还了！

于是他叫来陈参谋长商量，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陈卫熊过来以后，唐枭先提到了那份驻军方案，问他换防制度是谁的主意。

“这是罗涛提出来的，还是他到副官处之前和我聊过的，我就一直记在心里了！”陈卫熊说。

唐枭很欣慰：“人才，这家伙真是个人才！”

两个人在师部商量着婚礼细节、敲定日期、宴请名单等等时，丁大霞正在西南域一户人家里跳大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