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给老娘做完饭，这纸休书就送去了柳家，得到的只有柳家人的嘲笑，没有一丝丝不舍。

第二天上班，冤家路窄，在警局门口又撞见李永年。

“呦，挂彩了？”李永年阴阳怪气地笑。

关诚没吭声，径直往里走。

科长高明见他这副模样，眉头拧成疙瘩：“怎么搞的？这副德行像什么话！”

“科长，昨晚路滑摔的。”关诚低声解释。

高明没再搭理他，不一会儿被电话叫走了。

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盛局长要选秘书了！”

“咋的，还能选上你？”

“我怎么就不行？”

“我听说啊，林妖精吃了瘪，裤子都脱了，硬是被盛局长赶出来了！”

“别瞎说……”

“谁瞎说了？听说她出来时衣裳都没扣好……”

正说着，半敞的办公室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林雪珍铁青着脸进来了。

“谁？！”她一巴掌拍在桌上。

没人敢抬头。

谁不知道这骚娘们来综合科后，就爬上了高科长的床？

林雪珍嘴唇直哆嗦：“谁要是在背后嚼舌根，老娘跟他没完！”

关诚没掺和这事，自顾自整理着桌上散乱的文件。

“关诚！”林雪珍杏眼圆睁，“昨天我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你，是不是你在造谣？说！”

关诚冤枉死了，脸涨得通红，他哪知道这些闲话哪来的，自己可什么都没说。

“你倒是说啊！”林雪珍不依不饶。

关诚也急了：“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清楚，问我干啥？”

“我干什么了？啊？你说我干什么了？”林雪珍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我不知道，所以不乱说！”

“就他妈是你！”林雪珍扬起手就去挠他。

局长办公室里，小刀正看着这份名单，滨江道警察局126名警员中，半年内入职的只有六个。

他问高明：“高科长，你觉得谁合适？”

高明站在他办公桌前，心里直骂娘：这会儿问起我来了？我巴不得用雪珍，可你小子非要另起炉灶！

名单上没林雪珍，他只好矮子里拔大个儿：“局长，后勤的李博明不错，比您小一岁，有文化，人也机灵……”

小刀点点头，若有所思后，手指点在了关诚的名字上：“这个关诚在你们科，人怎么样？”

“他？！”高明脑子转得飞快。

关诚跟盛局长肯定没关系，硬要说联系，也就是都住桃花巷，问题是自己一直不待见关诚，要是真选了他，自己好日子就到头了！

“怎么说呢，”高明边想边说，“字写得不错……其他嘛，就没什么长处了。”

“缺点呢？”

“那可多了！不讲卫生，身上总有股馊味，说是伺候老娘弄的，谁知道真假？人缘也差，科里没人爱搭理他……”高明滔滔不绝，连脚气都拿出来说了。

“知道了。”小刀打断他，“就他吧。”

高明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出了办公室才恍然大悟，弄了半天，让他推荐就是在筛选，自己越是说谁不好，就越说明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局长越要用谁！

他妈的，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聪明了半辈子，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