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一怔,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双枪驼龙’的案子正是李杜办的,是他命其手下匪号老白龙的剿匪连长,孤身闯入‘玉春堂’,拿下的驮龙。
兴权是吴大舌头的字。
年前在奉天时,唐枭就听说过,吴俊升和张军长对驮龙都有兴趣,看来消息不假。
张作相皱眉:“什么少帅,别跟着乱叫!”
李杜打起了哈哈,想说私下里都这么叫,不过还是没敢犟嘴。
赵芷香打圆场:“这事不好办,给谁送过去,都得罪另一方……”
“有什么难办的?”张作相虎着脸,“这都多长时间了?麻溜毙了吧!”
唐枭心脏‘咯噔’一下,可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谁都知道当初自己被赵芷香押送去奉天城,起因就是王二龙要去劫狱救驮龙。
此时李杜提起这件事,或许也正是张作相的意思:唐师长,别让我为难,驮龙这件事情,你不能提,更是什么都不要说!
他以为自己是来张嘴救驮龙,所以才让李杜堵自己的嘴。
李杜连忙应是,又问:“那就选后天?”
张作相端起酒杯:“夜长梦多,尽快吧!”
“是!”
唐枭也跟着端起酒杯,并不多言。
正如他所想,张作相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唐枭正当红,如果张了嘴不给面子的话,都不好看。
可这面子真不能给!
‘东荒地血案’太惨了,民愤极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当然了,堵唐枭的嘴还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是,这么个恶贯满盈的女土匪,竟惹得汉卿张嘴要人。
他一个人要就算了,吴大舌头也跟着凑热闹!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叔侄抢女人?
抢的还是个杀人如麻的女土匪!
丢人!
一杯酒下了肚,没人再提这件事了,唐枭也装糊涂。
这一桌人,他发现李杜这人不错,看外形像个地主老财,可性格直爽、豪气,说话更不拐弯抹角。
先前他说自己是光绪六年生人,也就是1880年,今年已经45虚岁。
赵芷香不一样,或许是做久了伺候人的活儿,说话十分谨慎,甚至有些云里雾里。
张作舟有些腼腆,话不多。
夜里十点,酒宴才散,张作相送大伙来到了前院。
他把着唐枭的手,轻声说:“振羽呀,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督军这是什么话,小唐在您麾下,就是您的兵,打骂我都得受着,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唐枭微醺,话说得漂亮。
二十一师隶属于第三军团,只不过驻扎在吉林东部而已,真谈不上是他张作相的兵。
张作相很高兴,把着他的小臂说:“这人呐,屁股决定脑子,在其位谋其政,什么事情都不能冲动,明白吗?”
唐枭当然明白,这是在点自己呢,不要琢磨去救驮龙。
“督军放心,小唐明白!”他顿了一下,又说:“督军,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能不能让我兄弟送套衣服,完事也把人收殓安葬了?”
张作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有心了……植初?你过来!”
植初是李杜的字。
李杜大步过来,张作相把事情说了。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
唐枭抱拳,连声感谢:“植初兄,多谢!”
李杜笑着摆了摆手。
回到旅馆以后,王福生已经睡了,唐枭就没去叫他,第二天上午,才把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