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幕中,张作霖披着黑貂大氅的身影出现在台阶顶端,身后跟着张学良、副官俞恩桂、宪兵队长海山、卫队长崔成义,以及参谋部等一众军官。
三三两两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全部围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张作霖大手一挥,“都瞅瞅这阵仗!”
他几步来到院中那堆物品前,猛地扯开盖在上面的猩红帷幕,露出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有吴佩孚的‘孚威将军’印、王承斌的镶金马刀、一些古玩字画,还有整整三箱盖着财政部大印的债券。
全场寂静。
张作霖突然一脚踹翻债券箱,雪片般的纸钞漫天飞舞。
“曹锟这王八羔子,拿这堆擦屁股纸就想买通老子?”他踩着散落的债券走到众人身前,皮靴碾碎纸币上的袁世凯头像,“咱们奉军儿郎用十五万条枪,打垮了二十五万直军!”
雪越下越大了,将领们的肩章上积了薄薄一层。
张作霖指向东面,声音哽咽起来:“这场仗,打得惨烈!山海关上的血,想必已经冻了老厚,战马跑过去,马蹄铁都能粘在城砖上……”
“你们!”他嘶声大吼起来:“都是我张雨亭的生死弟兄!是东北父老乡亲的好儿郎!”
话音未落,卫队旅突然齐刷刷朝天鸣枪,惊起檐上积雪簌簌坠落。
掌声雷动。
封赏设在了大青楼的老虎厅。
唐枭走进大厅,就看到了鹤顶红的干哥哥翟文选。
“大哥?您也来了?”他连忙打招呼。
与翟文选站在一起的几个人,全都是长袍马褂,官气十足。
翟文选把着唐枭的手,笑着为这些人介绍:“各位,这位是吉林守备旅唐枭唐旅长,也是我妹夫!”
众人纷纷拱手,寒暄着久仰。
这还真不是客气,毕竟唐枭这些事情都有耳闻。
翟文选给唐枭介绍这些人:“这位是奉天市政公所市长曾有翼曾先生;这位是奉天商工总会长张志良张会长;这位是奉天交涉署第三科、日本科科长李德新李科长;这位是东北陆军整理处参谋长臧式毅臧参谋长……”
唐枭一一记在心里,又挨个打招呼,姿态摆的很低。
正寒暄着,张作霖身着黑色长袍,外罩黄色马褂,迈着稳健的步伐步入大厅。
他目光扫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大步走上主位,双手微微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各位兄弟,此次直奉大战,咱奉军大获全胜,扬我军威!这离不开诸位的浴血奋战,今日,本帅便要论功行赏!”张作霖的声音洪亮,在大厅中回荡。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封赏名单:“姜登选,此次作战有勇有谋,调度有方,特封为安徽督办!”
话音刚落,姜登选大步出列,立正敬礼:“多谢大帅厚爱,超六定当恪尽职守,为大帅效力!”
唐枭斜着眼睛去看郭松龄,他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听姜登选被封为安徽督办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张作霖继续宣读:“李景林,在战场上勇猛无畏,屡立战功,封为直隶督办!”
李景林昂首挺胸,朗声道:“大帅放心,芳晨定不负所托!”
接着,张作霖又封赏了张宗昌为山东督办。
当张宗昌接过山东督办的虎钮金印时,这位土匪出身的将军竟当众咬了一口印纽。
“是真金的!”他咧着大嘴嚷嚷,引得满堂哄笑。
“大帅呀,此时此情,得让俺吟诗一首……”张宗昌捧着金印,说的一本正经。
张作霖哈哈一笑:“吟!吟吧!”
张宗昌眨了眨眼,挺胸收腹,张口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