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眼皮跳了一下,好家伙,这是借自己这码事,给他父帅表起了忠心呐!
郭松龄立刻接茬:“对!大帅得良将,马公得佳儿,双喜临门!”
五只酒杯当空一撞,酒液飞溅,映着满堂灯火,恍若血誓。
坐下后,马龙潭问:“你可有表字?”
唐枭明白,老爷子这是觉得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合适,于是说:“小子本是大兴安岭山中猎户,我爷曾是举人,做过两任县丞、一任知县。我爹也有文化,但常言乱世不出山,也就没给我起表字。”
马龙潭见他竟然识字,还有如此家世,更觉欣慰,点了点头后看向了张作霖:“雨亭啊,这个干儿子是你塞给我的,是不是送个表字?”
张作霖笑眯眯道:“我的好大哥,你真是半点儿不吃亏!”
马龙潭也笑了。
“我老张是个粗人,唐小子,我起了以后,甭管好听赖听,你得给我用上!”张作霖虎起了脸。
唐枭嬉皮笑脸起来:“大帅粗,小唐略细,只要是大帅赠予的,叫阿猫阿狗都行!”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张作霖很快收了笑,餐厅霎时静了下来。
只见他眯着眼,手指在桌沿上‘哒、哒’敲着,像是数着唐枭方才磕头的响数。
突然!
啪!
张作霖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腿上,正低头点烟的郭松龄手一抖,火星子都溅在了长衫上。
“有了!”他一双虎目精光暴涨,伸手直戳唐枭鼻尖,“你小子名儿里带个‘枭’字,妈了个巴子的,这就是夜猫子成精!”
唐枭想挠挠脑袋,老百姓都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怎么听着像骂人一样?
“老子就送你‘振羽’二字,怎么样?”
满桌愕然。
马龙潭的胡子尖抖了抖,振羽?
张作霖抬起头,瞪着房梁,仿佛真看见一只黑翅大枭在扑棱:“听着!枭鸟不栖腐木,振翅就得见血,要飞,就飞上青云端……”
他猛地俯身,酒气喷在唐枭脸上,语气低沉起来:“要飞,就他妈飞上金銮殿!看看这江山姓徐、姓曹、姓孙,还是姓张!”
唐枭腾地起身,军靴‘咔’地并拢,双手抱拳大声道:“谢大帅赐字!振羽不为冲天,只为护巢!振羽不求冲霄汉,只愿托着大帅这颗太阳,照透这九州阴霾!”
“好!”马龙潭连连鼓掌,“老话说的好:羽虫三百六十,凤为之长!雨亭这表字起的好!”
他真是刮目相看。
这番话哪里是什么猎户能说出来的,这小子,他日成就必不在他张小个子之下!
这个干儿子收的,捡到宝贝了!
张学良也是赞道:“枭勇善战,振羽凌霄!父帅赠这表字,恰如其人!”
张作霖更是畅快,起身端酒,一只脚竟然还踏在了椅子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干!”
聊着聊着,说起了唐枭之前的化名。
马龙潭爱好广泛,骑马放枪、玩刀弄剑、诗文创作、书法练习,也喜欢去茶馆喝茶听书,《周大胡子剿匪记》听过不止三遍。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干儿子竟然是书中原型,更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