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说,知耻而后勇,想把军衔升上去,就上战场多杀敌!
事实上,不过是太仓促罢了。
不只是军衔有问题,就连委任状都没见到,要不是吉林省督军公署提前打了电话,张大帅又委派了他的副官一起过来,吉林守备旅这些人怎么可能如此配合?
好多职位也缺人手,唐旅长甚至连个副官都没有,杜小山先兼着,就这样吧。
守备旅开拔到哈尔滨时,已经是9月14日的傍晚。
当天夜里,就坐上了开往兴城的专列。
旅、团、营级军官可以坐硬座车厢,其他人和士兵一样,都是闷罐车。
夜深了,车厢里的酒也见了底,张大帅的近身副官俞恩桂累了,躺在邻座呼呼大睡。
这些天唐枭与他相处得不错,一口一个俞大哥叫着。
事实上,如何整编守备旅和保安团,也是因为得到了俞恩桂暗示,唐枭才恍然大悟的,只不过他没和其他人说罢了。
俞恩桂对唐枭的感觉有些复杂。
一是《周大胡子剿匪记》他听过,很欣赏评书中周大胡子这个人物。
二是真接触上以后,对他个人那些传奇经历既惊讶又有些敬佩,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猎户,能走到今天,真不容易。
三是大帅的态度,这让俞恩桂更是惊讶不已。
大帅对待唐枭的态度,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在对待他那些草莽出身的把兄弟时才会有。
问题是,唐枭才多大?
也由此可见,大帅十分欣赏这小子,不单单是宪夫人那封信的缘故。
这两年,奉军内部新老交替,有些事情大帅十分郁闷。
想发展,就要用年轻将领,可这些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军校毕业,好多还留学过日本,思想新潮,更看不起那些胡子出身却身居高位的前辈们。
接下来,就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了。
倪晓山三个人和他们的副团长,两天前在依兰县时,就已经向唐枭表了忠心,此时都去另一节车厢躺着了。
和他们一起过去休息的,还有吴铁牛和许大炮他们。
杜小山带着人守在车厢前后。
贾宝鱼和刘铭都已经卸任军方职务,正全力以赴经营响马哨赌场,万事开头难,鹤顶红过去了,也会帮他们一把。
酒桌上,只剩下了唐枭、赵木、陈卫熊、祥叔、秦川和朱自强六个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朱自强说:“真没想到,唐爷竟然因祸得福!”
秦川说:“好事儿,终于不用再留胡子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回本名本姓!”
“是呀!”唐枭笑道:“我儿子终于不用再叫周国柱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欣慰,又不胜唏嘘,唐爷这一路走来不易!
陈卫熊的一阵阵后怕已经过去了,这年头通讯太不方便,直到鹤顶红抱着孩子和二叔赶到响马哨,他才知道。
谁能想到回趟长春搬个家而已,竟然会扯出这么大的乱子。
现在李少白死了,可韩学民和林元魁还在。
唐枭没了通缉犯的束缚,又成了守备旅旅长,这场仗打完,也该解决这两个人了。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可又不得不去想,林元魁是哈尔滨警察局局长,大舅哥又是张景惠张四爷,如果明目张胆地杀了他,后果难以想象。
张四爷真哭天抹泪地找上门,恐怕张大帅也不好护犊子!
韩学民相对好一些,可人家也是旅长,还有张作相的裙带关系。
难的是,就连张大帅都知道了他们之间有仇,真要是被暗杀的话,第一个就会想到是唐枭干的!
陈卫熊有些挠头,以前是没实力,现在有了实力,又有了其他顾忌。
转念又想,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仇,这些人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更别提能拿下守备旅了。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有些事推着赶着往前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个仇怎么报,回到响马哨再从长计议吧!
大伙聊到了后半夜,才伴随着单调的铁轨声,纷纷合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