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祥猛地一下推倒了父亲,两只手还在颤抖着。
“爹?爹?!”见父亲一动不动,他吓坏了,慌忙喊了起来。
战战兢兢来到近前,蹲下来伸手摸向了父亲脑后,热乎乎黏糊糊的都是血。
死了?!
竟然死了?
金永祥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蹲在那里,好半天一动不动。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意识渐渐飘了回来,伸手撑着青砖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死了好,死了好啊!再也不能打自己了!
他弯下腰背起了父亲,沿着楼梯,艰难地背到了老爷子的卧室,放在床上,孝子般温柔地盖好被子。
金永祥累了,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床边喘了一会儿。
老东西既然死了,那娘俩也不能留着,一不作,二不休,都他娘的一起走!
你不是最稀罕你老儿子嘛,免得路上寂寞,带走稀罕去吧!
金永祥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与萝北县城相比,鹤立岗矿区太脏了,夏天暴土扬尘,冬天的雪都是灰色的。
除了七姨太,其他十几个女人,包括金永祥的母亲,都在萝北县金家老宅住,始终没分家。
大奶奶在儿子死后才一年多,就忧郁成疾去世了。
金永祥的大哥一妻三妾,遗憾的是,生的都是丫头,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
二哥没结婚,那一支算是绝户了。
金永祥在家两个女人,一个正妻,一个小妾。
金泽霖经常回县里,放着新娶的八姨太不稀罕,却常带七姨太来兴山镇住,这是舍不得和他的宝贝老儿子分开。
金永生才六岁,长得虎头虎脑,嘴也甜,非常可爱!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孩子太小,需要母亲陪着,老四生下来以后,金泽霖就没再和七姨太一起睡。
金永祥出了父亲卧室,站在黑黝黝的走廊里,抽出了腰间一把蒙古剔刀。
这是他16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
现在,他要用这把刀,杀了七姨太,还有那个和自己争家产的小畜生!
来到七姨太门前,金永祥毫不犹豫推开了门,门没锁,他清晰地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一强一弱,十分匀称。
他反手关上了门,一步步走到床前。
七姨太盖着厚厚的棉被,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隐约能看清那张狐媚脸。
这娘儿们睡觉直勾勾地,挺尸一样。
一旁的金永生踹了被,两条白胖胖的小腿露在了外面。
金永祥扬起蒙古剔,用力扎进了七姨太前胸,直没刀柄!七姨太两只眼睛瞪大了,两条大腿开始胡乱蹬了起来,双手也在乱抓,嘴里发出惊恐的‘呃、呃’声。
金永生还在熟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老三……老三……为……为啥……”七姨太看清了眼前这张狰狞的脸是谁。
金永祥嘴角挂上了一丝残忍的笑:“别怕,我送你去陪我爹。”
说罢,用力拔出了刀。
厚实的棉被阻止了鲜血的飞溅。
七姨太惨呼一声,眼瞅着金老三奔自己儿子去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不要,三爷……永生他、他是你大哥的孩子!”
金永祥已经扬起的刀,停在了半空中。
“求你……求你……别杀……他……他……还是个……孩……”没说完,她就咽了气。
双目圆睁,直勾勾看着金永祥。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刀下的金永生还在熟睡,金永祥脑瓜仁儿‘嗡嗡’地!
永生,是自己大哥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