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匪众彻底懵了,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几乎在同一瞬间——
西城墙上的马克沁重机枪猛地调转枪口,黑洞洞的枪管直接对准了城墙上还在发愣的土匪;而东城楼和南城楼上原本由土匪操控的mp18冲锋枪,也落入了黑山军手中。
这么多天里,黑山军从未真正松懈过。
他们早就在暗中摸透了这群土匪的习性:散漫、贪婪、毫无纪律。
根据之前的命令,他们把精力都放在了墙头上的土匪,以及那三挺重武器。
每天到城墙上以后,每三名黑山军负责盯死一名土匪,只等奉军大官到了以后,陈家大院里枪声一响,便同时动手。
城墙上的每挺机关枪只配了两名胡子,六名黑山军扑过去时,还在不明所以中。
黑山军这些人连立正敬礼都不会,和正规军真没法比,可这几个月的剿匪,让他们的战斗力大大提升。
果然,当唐枭的第一枪响起后,黑山军如臂使指,瞬间控制全场,配合得滴水不漏。
更致命的是,城门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打开。
等土匪们反应过来时,重武器已经易手,奉军也如潮水般从三座城门涌入,彻底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有凶悍的土匪下意识要拔枪反抗,可抬眼看到那挺杀起人像割麦子一样的‘花机关’或马克沁重机枪,还有城下满街都是奉军的闪亮刺刀……再悍勇的亡命徒,此刻也只能咬牙低头,彻底断了拼命的念头。
唐枭只用了三枪,镇里、墙上,再一声枪响都没有,就把佳木斯从老占东手里抢了过来。
陈家客厅里。
郭松龄还在慢悠悠喝着那杯茶,唐枭静静地站在他身前三米处。
自从进了佳木斯,唐枭身上就没有枪了,在城墙上只要碰枪,马上就会有人在不远处盯上他,唯恐他有什么动作。
什么结拜兄弟,哪怕这些天相处得已经很融洽了,老占东也始终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兄弟!
不然怎么会如此防范?
不过千防万防,还是着了唐枭的道。
今天这支手枪,是在他们下城墙时,那些抬着干粮上城墙,又撞了唐枭一下的小子塞进他怀里的。
这小子是秦家岗卫生队的人,早年间干过扒手,那双手十分利落。
进城前,陈卫熊吩咐说:“见到要和谈,并且去开城门的兄弟就位后,你就找机会把枪塞给唐爷。”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黑山军的人下毒,他们根本碰不到吃食。时间一长,下面这些人也就渐渐松懈下来,否则抬干粮上城墙这活,轮不到这小贼。
怕他不成功,陈卫熊另外还安排了一个人,在城墙下面等机会。
其实这段时间里,唐枭也有太多机会杀了老占东和镇中华,只不过不能那么干,要杀也是在今天这种场合杀,否则岂不是白杀?
“枪法不错!”郭松龄放下了茶杯,目光平淡地看向了唐枭。
“惊扰了将军,罪过!”唐枭微微弓了下腰。
“这步棋,你们竟然下了这么多天,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欣赏你!”
“将军过誉!”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老占东要的,就是周某想要的。”
“一个团?”
“是!”
“好,我答应你,你周大胡子配团长一职!老占东的人马归你自由处置,张参谋长下午就能到,我会向他请示你的事情!”
“谢郭将军!”
唐枭琢磨起来,张参谋长?姓张,难道是大帅的儿子要来?
不都喊他少帅嘛,怎么他喊参谋长?
难道这位张公子不喜欢‘少帅’这个称呼?
郭松龄起身往外走,唐枭跟在了身后,忍不住轻声问:“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俩?”
来之前,他和陈卫熊约定,来人如果要杀老占东,就用五根手指去端茶,如果想留活口,就翘起小指。
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如果不在房间里,也没有茶怎么办。
最后敲定的是摸头发,五根手指抚摸头发就是全部杀掉,翘起小指,就是留活口。
先前郭松龄去端茶时,翘起了小指头。
否则唐枭打出了那两发子弹,就不是老占东和镇中华的手了,而是他们的眉心!
至于说那个梁大把头,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不能留!
另外,他也不是匪首,不在计划之内,杀与不杀,全看心情。
唐枭不想留下后患,更没那个心情,就杀了!
“这两个人,要留给参谋长!”郭松龄说。
唐枭应了声是,不再多嘴。
他明白了,这位‘参谋长’肯定是张大帅的大公子,人称‘少帅’的张学良!
太好了,一个老占东,竟然把张大公子都勾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