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炮反应神速,身子一矮,在紧接着‘噼噼啪啪’的枪声中,陀螺一样,飞快地往身侧的林子里滚。
停下后,他匍匐在草丛里,刚要掏枪,就被两杆枪顶在了后背上。
枪声来得急,停得也快。
三十个胡子一枪都没来得及放,更没看清敌人在哪儿,全部见了阎王。
满地的尸体七扭八歪,只留下那些马,还有马上的活鸡活鸭,马后牵着的几只羊不知所措,‘咩咩’叫着。
“饶命!饶命!”震天炮枪也不掏了,磕头如捣蒜,耳边呼呼啦啦、窸窸窣窣,好多人从两侧林子里出来了。
一个男人在呵斥,语气严厉:“老霍,你放了三枪,最后一枪才打中你锁定的目标……大李子不错,一枪爆头……王老鳖,你他妈一枪都没打中,还是胡琦帮你补了一枪,你丢不丢人……”
震天炮有些发懵,这都是些什么人?
怎么还带现场教学的呢?
有人走过来了,蹲在了他身前,声音柔和:“你就是震天炮?”
“是,我是!大架子山是您的了,大当家的饶命,以后我就是您的马前卒,是您的一条狗……”
“停停停,我不需要你的大架子山,更不要狗,我就问你一件事……”
“您说!您说!”
“抬起头!”
震天炮战战兢兢抬起头。
林间昏暗,隐约看清眼前蹲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
脸上还有道疤。
这人正是唐枭,先前训斥人的是赵木。
唐枭猜对了,陈卫熊到了摩天岭一问,王家兄弟果然知道是谁干的。
九年前的时候,他们还在宾县的二龙山,方圆几百里内的大小绺子都十分熟悉,哪伙绺子做过什么,就算当时不清楚,过后见面喝酒闲聊间,也都一清二楚了。
“我来问你,九年前在傅家甸,你是否杀过一对贩卖皮货的夫妻?”唐枭问。
震天炮四十多岁,长脸上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说话间,就从小腿处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也不顾顶在身后那两杆枪,猛地暴起,朝唐枭扑了过去。
这些人太狠了,埋伏在这里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痛下杀手,震天炮想劫持眼前这个大胡子,只要不死,就有一线生机。
因为还有话要问,那两杆枪没响。
遗憾的是,震天炮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唐枭原本是蹲着,就势往后一仰,两只手拄着地面,右腿高高扬起,用力蹬在了他胸口上。
啊——
一声惨叫。
震天炮像只被高高抛起的破麻袋,叫声拉着弧线,跌落在了七八米外。
还不等他爬起来,就被无数支长枪顶上了。
他根本查不出来具体有多少支了,密密麻麻遮挡住了天上的月亮。
唐枭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震天炮嘶吼道:“我操尼玛,你们哪儿的?让爷死个明白!”
啪啪啪!
唐枭鼓起了掌:“对了,这才像个爷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做狗呢?”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说说吧,是不是你干的?”
是陈卫熊。
“操!爷们杀过的人太多了,不记得了!”震天炮把脖子梗了起来,吼得脖子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