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帮他点上烟,许大炮又问:“这么老远,咋跑到我们这疙瘩来了?”
“哎!”刘铭叹了口气,“我老姑家在佳木斯,得了邪病,我爹让我带个道士去看看……”
这些话可没提前商量,这小子的瞎话张嘴就来,和唐枭有一拼。
陈卫熊见这个方脸的许大炮在看自己,于是做了个稽首,点头示意后继续吃饺子。
刘铭过来是有目的的,见饺子上来也不走,叼着烟,跷着二郎腿问他:“我看大炮哥你是这里保险队的,可是够威风的了!”
“嗯呐!”许大炮开始烦了,自己不过是例行公事问问,这小白脸子屁股真沉,还不动窝了!
他不管了,往碟子里面倒了点儿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刘铭继续说:“这儿的民风可是够淳朴的了,简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看来都是大炮哥您的功劳,佩服,佩服啥!”
许大炮打了个哈哈,暗想这地主崽子还挺会说话。
“这是我们依兰县署督练关德山关大哥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许大炮说得漫不经心,一点也没耽误他吃饺子。
“呦,那可不容易!一个督练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财主们也都和颜悦色,能人呐!”
刘铭云里雾里又套了几句,什么都没问出来,起身说:“大炮哥你慢慢吃!”
“哦,好!”
刘铭回去后没说什么,继续吃了起来。
许大炮口壮,很快就把两盘饺子塞进了肚子,起身后从兜里拿出两张奉票,放在了桌上。
小伙计连忙过来了:“许队长,我们老板交代过,你们保险队来吃饺子,一分钱都不能要,上次要不是你们……”
许大炮浓眉就立了起来,大嗓门直震耳朵:“扯淡,我看谁他妈敢吃饭不给钱?”
小伙计尴尬起来:“我要是收了你的钱,肯定挨骂……”
“让老常那犊子骂我去!”说完他就走了,小伙计连忙往外送,又帮他解缰绳,目送他上马走远了。
饭馆里两桌客人相互都认识,七嘴八舌起来:
“这小子,驴是驴了点儿,可始终都这么讲究!”
“上次寒葱沟的老狼他们过来,要不是许大炮,常老实一家都得杆儿屁朝凉!”
“哎,可怜老许两口子,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一天的福没享,走了!”
众人唉声叹气起来。
“这小子还没成亲吧?”
“就他那个驴脾气,又埋汰个不像样儿,寡妇都不跟他!”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
最后一个饺子进了刘二少爷的嘴,陈卫熊一甩拂尘,低声说:“不逛了,回家!”
五月底的松花江江面上波光粼粼,商船、渔船往来穿梭,江风裹挟水汽,船帆猎猎作响,一派繁忙又悠然的景象。
绕过几道江岔,才会看到一座隐蔽小岛。
小岛上绿草青青,唐枭躺在岸边草地上,一只脚泡在江水里,嘴里还叼着一根毛毛狗儿,跷着二郎腿晃晃悠悠。
岛中间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其他人围成一圈在看比武,大呼小叫。
陈卫熊、贾宝鱼和刘铭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收获?”唐枭坐了起来,吐掉了毛毛狗儿。
贾宝鱼拉了一把刘二少爷:“走,看你师父主持的比武大会去!”
陈卫熊坐在了唐枭身边,脱掉长靴,也把双脚泡在了江水里,这才说:“依兰没什么响窑值得砸,不过我有个想法……”
许大炮晚上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原本要去城南卖豆腐的白寡妇家睡,不料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估计又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