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杆金烟袋,还是二十九年前,他带着两锭金元宝,去长春城找著名的老金匠海师傅亲自定制的,祖传七代的手艺,谁看了都爱不释手。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
陈卫熊拿出来显摆,一把就被唐枭抢了去。
其他人四处翻找金银珠宝的时候,周大掌柜却去了厨房,扔大铁锅里面煮了好半天,等一锅的水黄成了屎汤子,这才拿出来又用清水冲洗干净,叼在了嘴上。
毛占海看到了那位盛神仙。
此时陈卫熊早已经换下了那件道袍,正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
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是在车里被他迷晕的。
胡子!
这些人是胡子!
想到胡子两个字,他又看向了那个脸上有疤的汉子……
周大胡子?!
错不了,周边百里的绺子没这个人,他肯定就是周大胡子!
真是好手段,一枪没放,就把自己家抄了!
毛占海一声长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轮到自己喽!
现在什么最要紧?
当然是命!
看样子一个个都已经盆满钵满,只要不惹怒他们就好。
毛占海强忍住透骨的寒风,哆嗦着问道:“敢问……这位牵白马的……壮士,可、可是周大胡子……周大掌柜?”
唐枭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好,老汉受教了!”
说罢,毛占海耷拉下了脑袋,再也不发一言。
原因很简单,他不熟悉周大胡子,摸不透这些人都是什么脾气,这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刚才也是不得不问,毕竟要确认一下,否则以后找谁报这个仇?
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破财免灾,快走吧!
因为高度原因,刚才他就看到好多村民在看热闹,只不过都得的极远,没人敢过来。
他闭上了嘴,可五个儿子却先后醒了过来。
接着就开始破口大骂。
毛大蛟眯着眼仔细看这大胡子,咋这么面熟呢?
想起来了,那天中午在面馆吃面,自己还捏过他的脸蛋子!
“我操尼玛!”毛大蛟怒骂。
毛占海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
老五毛大猊今年十七岁,是毛占海三姨太生的,自幼被娇得的不成样子,四个哥哥骂人,他也跟着骂了两句,接着就冻哭了,哇哇大哭。
唐枭笑呵呵地朝毛大蛟眨了眨眼,懒得再看戏了,翻身上马,朝远处拱起双手,朗声道:“父老乡亲们,我姓周,都叫我周大胡子!毛家父子鱼肉乡里多年,现如今被我们全都拿下!人吊了起来,院子里柴火和煤油也放好了,接下来毛家的财产和这些人,该怎么处置,都留给你们了!”
说完,一踹马镫:“驾!”
十匹骏马风驰电掣,出了兴隆屯朝北走了。
依着其他人的意思,金银细软也拿差不多了,干脆把这一家人都抹了脖子。
唐枭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他们,要让乡亲们出口气才好。
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决定权给了这些被欺压多年的乡亲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毛家的造化了!
毛大蛟傻了眼,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是周大胡子?!
唐枭的这番话,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听到了,很快就在屯子里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家门。
近120户人家,男女老少足足500余人。
大伙从四面八方开始聚集,黑压压一片,远远就能听到毛家五虎在怒骂,所有人神情木然,没一个人过去。